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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一下,汉王是彻底震惊了,这柳升可是燕山护卫的老人了,也是因为自己的保举才做上了神机营统领,之后的步步高升也都是自己暗中援手,自己一直都以长辈之礼待之,也一直认为他是自己最忠心的支持者,怎么会投效了太子的?
汉王还是有些不相信:“蒙先生,会不会是搞错了,这柳升自本王记事时就与之相识,实在不相信他会背叛本王,或许柳侯爷只是假意投效,以探查对方的虚实?”蒙禹自然明白汉王的疑惑,只能反问道:“若是如此,敢问殿下,柳侯爷可曾向殿下说起此事?可曾有过任何消息上报?”
这一下,汉王也不能再自己骗自己了,只能苦笑一声,微微摇摇头。蒙禹霍然起身下拜道:“殿下,事已紧急至此,赶快调京师大营入城夺位吧!”汉王一时愣怔,片刻之后却还是摇摇头:“蒙先生,不是本王不信你,只是此时这一起兵,便是谋逆,只要父皇还在世,立刻便会率大军回京,那时本王难道真与父皇兵戎相见?”
蒙禹再次劝谏道:“可陛下此时很可能已经卧病不起,时日无多,他们就是算准了殿下不敢贸然起兵,才如此有恃无恐,此时若不起兵,殿下就再没有这样的良机了!”又低头沉思良久,汉王还是艰难的摇摇头,毕竟在他心中,对父亲朱棣是有着深深的眷恋和惧怕的。
汉王扶起蒙禹,有些歉疚的说道:“蒙先生的意思,本王明白,可本王总觉得父皇这样的安排,或许就是在考验本王,就是等着看本王会不会起兵谋逆。蒙先生放心,本王这就派得力之人到军中查探,若是父皇有险或是情势有变,本王定会立即起兵。”
蒙禹无奈的说道:“殿下,现在起兵,还有七成胜算,可真到了那时再起兵,成算便只有三成都不到了。”汉王拍拍蒙禹的肩安慰道:“只要京师大营在本王手上,只要还有那十多位将军支持本王,那这皇位,就还是本王的。”
蒙禹微微摇头:“殿下啊,那太子殿下如今就在皇宫之中,只要在众朝臣的拥戴下先入奉天殿登基,殿下就算夺了这京师,也已经是谋逆了啊!”汉王无所谓的笑笑:“那又如何,父皇不也是从燕京起兵靖难打入南京夺的天下,谁又敢说他是谋逆,那建文帝不就是依靠一帮文臣,结果呢?想靠这些没多大本事,凭着多读了几本书就自命不凡的文臣守住天下,怎么可能?”
蒙禹有些落寞的悠悠说道:“原来殿下的心里,是这般瞧不起我们这些读书人啊。”汉王自知失言,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本王说的是那些只会读死书的家伙,蒙先生自然和他们是不一样的,蒙先生智谋无双,又远赴塞外苦寒之地,深入敌后探查敌情,这份胆识豪情,他们哪里比得上。”
蒙禹长叹一声道:“殿下,治理天下不可能只靠征战杀伐,文臣才是治国的根基,殿下从心底轻视文臣,今后如何能让朝堂保持平衡,又如何能让国富民强啊。”汉王连忙说道:“蒙先生说的是,是本王不对,今后一定改正,反正今后本王的朝堂之上有蒙先生坐镇,该怎么用人,都听蒙先生的便是。”
看着汉王一脸诚恳的样子,蒙禹心中又生出无限感慨,这汉王的确是个明主,可惜,却走不出父亲朱棣的巨大阴影,只盼望等到汉王的探子回来,一切都还来得及吧。于是回礼道:“殿下言重了,坐镇朝堂之事,属下哪里敢当,只要殿下今后真能善待文臣,也是天下读书人之福啊。”
汉王又安慰了蒙禹几句,便去安排心腹家丁快马加鞭去军中查探消息了,而蒙禹的心中却开始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而且,他还有一件事他没有告诉汉王,这东厂受老皇帝的密令查访汉王与太子妃的事,虽说这应该是老皇帝的好意,可一旦被有心人利用,也是后患无穷啊,可他又实在不好去问汉王和那太子妃是不是真有私情,只能憋在心里。
而此时的紫禁城皇宫仁智殿里,肥胖的太子斜正靠在榻上,看着身在诏狱之中的黄淮、杨溥和夏原吉联名送来的书信,许久之后,才放下书信,陷入了沉思,最后,太子长叹一声,对身旁的杨寓道:“老师,黄少保他们此说,也是在情在理的,我也觉得,只要二弟最后俯首称臣,就让他做个安乐王爷吧。”
杨寓施礼道:“殿下,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太子殿下虽然仁德,不愿手足相残,可谁知汉王是怎么想的,我们也是为了殿下江山永固,才考虑将其引入彀中擒杀,弘济他们担心挑起内战,是因为身在狱中,不知我等的全盘计划而已。”
太子摇头苦笑道:“以二弟的性情,如何能甘心称臣,老师的安排的虽好,可总觉得是要陷其于必反被杀之地。想想父皇的靖难之役,几年之间耗空了国库,让我大明损失了数十万精锐之师,若非如此,草原各部早被平灭,又何至于再让父皇五次北伐却至今仍无法消弭边患,我也不想再见乱世重起,老师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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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寓思忖了片刻,喟然一叹道:“殿下仁德,心系家国天下,老臣感佩在心,老臣会再仔细斟酌,周密安排,绝不让殿下限于不义,还请殿下放心。”太子呵呵一笑道:“有几位老大人在,我哪里会不放心,说来也当真神奇,外面都在猜测我何时会被二弟带兵擒杀,我们却在这里商议如何不伤害二弟,要是外面的人听到了,会不会觉得我们太不自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