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忠凝望着北方,决然说道:“小王自投向大明以来,尚未建功,此次来找侯爷,就是想和侯爷商量,本王想到了一个奇招,不知侯爷可愿与本王一起冒一次险?”
陈懋哈哈一笑道:“本候愁的是无法建功回去在陛下面前丢脸,忠勇王说说看,只要真能打个胜仗,什么险本候不敢去冒的?”金忠正色道:“以阿鲁台用兵的习惯,必会在大军附近另设一前军,以做策应,以目前阿鲁台的兵力估算,这支前军的人数大概会在一万人左右,我们只要追到答兰纳木儿河上游,找到这支前军,趁夜将其歼灭后立即回军,就是大功一件。”
陈懋听的心潮澎湃,却又担忧的说道:“我们长途奔袭,已是疲惫之师,若是这支前军与主力相距不远,而我们又不能速战速决,那岂不是面临被其合围全歼的困境?”
金忠点头道:“侯爷说的这些,小王都想过了,但我们也有胜算,其一,我们可以趁夜半敌人酣睡之时再发起进攻,其二,答兰纳木儿河上游如今正是北风最盛的时节,阿鲁台的大军只要距离前军三里以上,那喊杀之声就会被风声吹散,等到大军发现之时,我们已经走远,其三,我们可以分一支偏军埋伏在敌人的主力与前军之间,一旦主力赶来,就虚张声势,造出大军埋伏的阵势,阿鲁台一定会犹豫不进,我们抓住这个空档,也能全身而退。”
陈懋听罢,一时陷入沉思,心中震撼至极,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冒险了,稍有不慎都将万劫不复,但建立功勋的诱惑又不断的让陈懋恨不得立刻出现在敌人面前,片刻之后,陈懋终于下定决心毅然说道:“那就按忠勇王所说行动吧,不管生死成败,本候都无怨言。”
金忠感激的看着陈懋,深施一礼道:“多谢侯爷,本王必将尽心竭力,定能与侯爷凯旋而还。”陈懋重重点头,伸出右手,金忠也伸出右手,两支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两人同时喊了明军的口号:“大明,必胜!”。
之后,金忠与陈懋做出安排,派人将病倒的军士先送回开平,又将一些身体虚弱的军士也一并送了回去,安排完成之后,还剩大约一万八千人。
陈懋和金忠将将士们召集起来,陈懋站上了一块大石,看着站在大风中昂首挺立的战士们,久经战阵的陈懋立刻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大声吼道:“将士们,我们自本次北伐出征以来,已近百日,可这一路走来,除了遇到一些鞑靼探子和一支外出征粮的鞑靼游骑兵百人队,便再无建树,陛下将我们留下,准备给阿鲁台迎头痛击,可谁知这只被吓破胆的老鼠却不上钩,本候与忠勇王议定,以其守株待兔,不如深入虎穴,歼灭阿鲁台的策应前军之后迅速南撤,便可建立不世功勋,诸位,我们都是大明的铁血男儿,都想保家卫国,也想斩敌酋建军功高唱凯歌还乡,是不是?”明军齐声吼道:“是!”
陈懋继续吼道:“好!既如此,我等今日便杀入敌人的巢穴,让阿鲁台永远记住侵扰我大明边境的下场!”明军再次齐声吼道:“大明,必胜!大明,必胜!大明,必胜!”
明军在熟悉地形的金忠引领下,悄悄的沿着小路北上,五天之后,明军探子终于找到了鞑靼策应前军的驻地,探子传回确切消息,策应前军人数大约在一万人左右,与主力之间相隔三里有余,而且,正如金忠所料的,答兰纳木儿河上游此时北风大作,经常相隔五步说话都听不清楚。
二人听完探子的汇报,陈懋大喜道:“真是天助我也,事事皆与忠勇王所料不差,今夜,便是我等建功之时!”金忠也激动的说道:“是啊,托陛下的洪福,诸事顺遂,还请侯爷今夜负责带兵突袭,小王带疑兵负责阻挡阿鲁台主力。”
陈懋一听,这带三千人阻挡阿鲁台大军可是九死一生的差事,如何能让金忠去做?这不是让人诟病自己派投诚者去送死么?当下阻止道:“忠勇王乃是我大明为草原各部竖起的一面旗帜,如何能担此险,况且,忠勇王熟悉鞑靼军的作息习惯,理应忠勇王负责突袭,本候负责带疑兵断后”
金忠还想争辩,陈懋早已断然下令到:“本候乃前锋营主将,忠勇王当听令行事!”金忠无奈,只得眼含热泪的躬身领命:“小王遵令,但请侯爷切莫恋战,一旦小王得手便立即撤退,小王还要与侯爷同去向陛下请功。”陈懋点点头,昂首阔步的走了。
半夜子时,金忠率明军开始潜行前进,丑时五刻,明军到达了鞑靼前军的附近埋伏,寅时临近之时,北风更加强烈,风声呼呼大作,人都几乎站立不稳,面对面说话都听不清,金忠大喜,亲自带人解决了鞑靼前军安排的岗哨,分四路潜入鞑靼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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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金忠举火为号,四面明军从各方一齐发难,憋了一肚子火的明军杀向了窝在温暖的帐房中睡得正酣的鞑靼前军,帐房被撕开,冰冷的北风吹进帐房,惊惶而起的鞑靼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钢刀从自己的脖子上略过。
金忠亲自带人杀向鞑靼前军的主帐,破帐而入之后,帐中榻上一人惊的跳了起来拔刀相向,金忠仔细一看,不由大喜道:“妥妥儿,原来是你啊,能活捉阿鲁台手下四大将之一,本王今日运气当真是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