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恍然的点点头道:“明白了,也难得鱼先生有此觉悟,若是蒙人都能如此明白道理,学习中原文化,融入中原文明,那双方又何必再征战杀伐,变成一家不岂不是更好,不过这谈何容易。”
鱼筐也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啊,不过要做到这一点其实也不难,只要草原民族能真的认识到自己的不足,真的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去征服统治一个有着数千年文明的民族,那就能安心的和汉人和平共处了,而弟子所作的,就是要让他们真正明白这一点。”
这回到让秦风有些对鱼筐刮目相看了,这样的生存智慧,绝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其实鱼筐所要做的,也是为了蒙人的长远生存在谋划啊,自己这位弟子的胸襟,真是不一般呢。
鱼筐见秦风沉默,淡然一笑道:“其实蒙人也好,汉人也好,打来打去的,不都是争权夺利的工具而已,都是政治的牺牲品,正如曲里唱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兴亡苦的都是蒙人百姓和汉人百姓,所以,我们所能做的,无非是让百姓少苦一点罢了。”
秦风欣慰的点点头,再次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位本来可以拥有巨大权力的异族王子,不由的由衷赞叹:“所谓侠之大者,像小筐儿你这样为谋划族人千秋万代的,应该也算是一种吧。”鱼筐连忙摆手道:“师父过奖了,和师父比起来,我这算得什么。”
秦风正色道:“小筐儿无需过于谦虚,不过既然你是如此考虑的,那有几件事情,我们现在必须商议妥当,而且,令堂那边,也要做好准备了。”鱼筐也收敛了心神,认真说道:“师父请讲。”
秦风神色肃穆的说道:“最大的变数,是现在额色库身边有了呼伦这样的反刺杀高手,我一击成功的几率大大降低,为防万一,到时候还要请令堂务必要想办法将呼伦调开并且缠住片刻时间。”鱼筐道:“这个没有问题,我立刻请母亲着手准备。”
秦风继续说道:“第二,我们要带着令堂和受伤未愈的石头撤离居延海大汗庭,难度极大,所以必须打造一辆坚固的马车,寻找数匹训练有素,善于长途跋涉且速度超常的好马,赵大人接应的人马,也请他们务必随时待命。”
鱼筐点头道:“这个问题难度也应该不算大,母亲本来就有大阏氏的车马仪仗,只要悄悄改换,不引起别人注意就行。赵大人的宁夏卫边军已经在边境随时准备出发,这边接应完我们,就要一起围剿元家势力,赵大人一向谨慎,不会有误的。”
秦风点点头,悠悠说道:“最后一件,是我的私人请求,届时还望小筐儿能替我开导劝解小妹,不然以她刚烈的性子,很可能就走了极端。”鱼筐点头道:“师父放心,这事儿就算师父不说,弟子也会尽心去做的。”
秦风点点头,又起身去拿出几件东西放到鱼筐的面前,悠悠说道:“小筐儿,这些东西,你替师父收好,师父若有不测,你一定要带着令堂和石头安然离开,以后再替我转交给石头和青衣社。”鱼筐一看,这些东西里,有启动青衣社机关用的龙血晶,有孙镗临走前留作信物的奇形短刃,还有青衣社社主的印信等等。
鱼筐一看这些东西,当下就急了,秦风这不等于是在交代后事嘛?连忙劝解道:“师父,我们既是同来,也要同回中原,师父切不可有轻生的念头啊。”秦风却微微一笑道:“小筐儿,自古便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刺杀之后还全身而退的,几千年来似乎也就韩龙前辈一人做到了,我自然也想和你们一起回到中原,带着小妹远走天涯,可毕竟,这是九死一生的事,事先做好万全的安排,也是必要的。”
听得秦风这么说,鱼筐也不好再推辞,只好将这些重要的东西都一一收好,可心中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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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明军又经过丰润屯、长林壑、广平川、远安镇到达通津戍时,老皇帝朱棣还能坐在马车的窗前透透气,看着此地地势平整广阔,还种了很多庄稼,老皇帝很是欣慰,这塞外的卫戍有百姓开始种庄稼,那是好事啊,看到有骑兵策马踩踏粮食,老皇帝很是生气,立刻叫来杨荣下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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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指着庄稼地说:“这老百姓看见大军到来,肯定远远躲避了,等到大军走后,就会回来,若是这几万骑兵一路踩过去,这些庄稼就没了,这百姓还怎么过冬?立刻传朕旨意,只要是种着庄稼蔬菜的地,也不管有没有人居守的屋子,都一律不得踩踏侵犯,违令者,斩!”
杨荣领旨,迅速下去传诏,这也是老皇帝朱棣为大明百姓下的最后一道诏书,这道诏书,也让几代大明皇帝都一直谨守。又经过几天的行军,经过盘石镇、翠微冈、双流泺之后,在达到苍崖戍之时,老皇帝终于彻底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