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马云也明白了,在这精锐的数万骑兵之中,东厂区区百来人的厂卫,不过是大象面前的一群蚂蚁罢了,根本没有半分胜算。而且,此时老皇帝身边,文武军政已经都是太子的人,东厂,似乎真的别无选择了,马云无奈的点点头:“杨阁老果然好手段,还请直说吧,需要东厂做什么?”
杨荣哈哈一笑:“马督公果然是聪明人,只要你们办好下面几件事,本官保证东厂平安无事。”马云点点头,杨荣轻声说了几件事。御驾到达榆木川之前,杨荣吩咐做的事,马云也都照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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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日这事,便是杨荣吩咐过的事情之一,马云看看手中的玉戒,冷冷一笑,如今有这个东西和老皇帝的谕令在手,不信还不能扳回主动。马云将东西交给早已守候在外的刘怀礼,又简单的吩咐了几句,便独自径直走向了杨荣所在的营帐。
帐中,杨荣正在好整以暇的端坐着饮茶,见马云进来,杨荣起身抱拳道:“马督公来了,辛苦辛苦。”马云也回礼道:“杨阁老客气了,所幸事情还算顺利。”
杨荣哈哈一笑道:“有马督公出面,自然是不会有差错的,快快请坐!”两人重新落座后,马云见杨荣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得自己主动开口说道:“杨阁老,需要东厂做的事,东厂已经做了,那咱家所提的要求,不知太子殿下能否应允?”
杨荣点头道:“当然了,东厂若是一直一心为社稷效力,我们当然愿意朝廷一直有这样一个机构,只是自古以来的一次次宦官干政误国的教训,让我们心有余悸,不得不谨慎,还望马督公见谅。”
马云抱拳施礼道:“杨阁老所言,咱家明白,我等自会谨记历朝历代的教训,也会在我朝为宦官树一个好名声。”杨荣回礼道:“马督公能如此深明大义,本官由衷钦佩,今后还望能精诚合作,不知今日所探虚实如何?”
马云微微的一笑道:“一切都尽在杨阁老的掌握之中,咱家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正如阁老所料,陛下确实有心传位于汉王,还给了咱家密诏和信物,命咱家派人入京秘见汉王,嘱其带京师大营前来救驾。”
马云以为此言一出必会让杨荣惊愕,却不想杨荣哈哈一笑道:“陛下当真是病的糊涂了,这好好的在静卧养病,如何需要救驾了,须知那汉王殿下若是私自调兵出关,便已是是谋逆大罪,陛下难道是要替太子登基剪除后患?”
马云当下脑中心念急转,这才意识道,自己手中所谓的所谓信物和谕令,只有等汉王真的见到老皇帝才作数,若是汉王见不到老皇帝,那这东西就是催命符啊!
马云此时也不得不佩服杨荣的政治手腕,眼看手里握着的优势被杨荣瞬间化解,马云心中大急,眼珠一转,呵呵一笑道:“杨阁老说的好啊,可有些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更何况,开平大军中还有诸多将领是汉王一系的,汉王若真是手持密诏带兵前来勤王,这内战一起,情况还不一定会如何。”
杨荣看看马云道:“马督公以为会如何?”马云冷笑一声道:“且不说汉王能带来多少兵力,但凡汉王系的将领们听说汉王是来勤王救驾的,定会一齐倒戈相向,不知到那时,杨阁老还有何妙策?”
杨荣哈哈一笑道:“本官有什么对策暂时无可奉告,可到那时,马督公和东厂,只怕就是灭顶之灾了。”马云讪笑道:“若真到那时,东厂可就是汉王夺位的功臣,哪里会有什么灭顶之灾?”
杨荣再次哈哈一笑:“马督公如若真这么觉得的,此时派去送信的人就该上路了,也就不会坐在这里和本官说这些了。”马云一愣,没想到杨荣已经是料定自己了,这也的确是他们最担心的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杨荣却接着说道:“马督公是聪明人,这其中的利弊权衡,恐怕想的已经很透彻了,就算马督公可以辩解说是忍辱负重,可是以汉王的秉性,只怕也不会轻易饶过参与此事的任何人。而且,我们既然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就该彼此坦诚些,马督公和东厂到底想要什么,不妨敞开来说说,也省得日后留下什么遗憾。”
马云一时有些无法明白眼前这位首辅大人到底在想什么,甚至开始后悔当初草率的答应和他们合作,正在想着该怎么说才既能保住东厂又不暴露野心的时候,却听得杨荣又说话了:“马督公,今后的事情谁都说不清,但东厂若是本次能协助太子登基,那本官可以代表太子和朝廷保证,未来十年内绝不会裁撤东厂,至于以后如何,就看这十年内东厂的作为了,不知马督公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