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比陈寻小得多的李彬这才笑笑道:“本候说了,本候只管用兵,陈大人若是要本候出兵缉拿谷王到案,只需下令就是。”一听李彬这么回答,陈寻一时也愣怔了,他万万没想到这李彬也是绵里藏针的,而一旁的黄信则在心中暗笑不已。
陈寻只得解释道:“李侯爷,这仅凭人犯一面之词就缉拿亲王,本官也不敢如此造次啊,李侯爷可是陛下的袍泽亲信,还请李侯爷拿个主意。”没想到李彬依然是笑笑道:“陛下一直教导我们,到了地方上,切不可插手地方事务,我等谨记陛下教诲,绝不敢越俎代庖,还请陈大人定夺吧。”
陈寻被丰城候李彬这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不行,眼看自己找人担责的计划难以实施,陈寻只好将矛头指向了比自己矮一级的按察使黄信:“黄大人,既然李侯爷谨守陛下教诲,那不如就黄大人定夺吧,毕竟你是主管刑狱的,责无旁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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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信也立刻回礼道:“陈大人,若是一般的刑狱,不管多大的案子,下官都不会劳烦到陈大人,可这是逆贼谋反大案,已经不是我按察司的职权范围,下官如何能定夺?陈大人就无需谦让了,我司究竟该如何行动,请陈大人快快下令吧!”
陈寻这个气啊,正在想如何才能让三个人一起分担,就见衙役进来禀报道:“大人,锦衣卫指挥使纪大人的特使求见。”三人一听,一时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锦衣卫都到武汉了?那是不是说明陛下已经知道了此事?陈寻不敢怠慢,连忙吩咐让人进来。
其实三人还真是想多了,这纪刚自从听蒙禹说了反贼的老巢可能就在湖广地界后,便秘密派了人到武汉等候着,要的就是看几个衙门对于这个大案的进展,而昨晚人一押到,他们自然就知道了,按照纪刚的吩咐,只要一开审,他们就要立刻现身。
纪刚派来的人中负责的,也是一个七品总旗,名叫庞英,这庞英一进大堂,便向三人行礼道:“三位大人,卑职锦衣卫总旗庞英奉纪大人之命追查刺杀陛下的反贼踪迹来到湖广,刚一到就听说几位大人捣毁了长沙的一个分舵抓了数名人犯,不知可问出了什么重要情报。”
陈寻一听,真是像遇到救星一样的开心不已,连忙吩咐看座,待庞英等人坐下后,陈寻便为难的说道:“庞总旗先看看人犯的供词再说吧。”陈寻说罢,示意刀笔吏将供词拿给庞英,庞英看完之后,也是大惊失色,纪刚是让他来抢功劳的,可没说有牵涉到谷王殿下啊!
庞英一时为难的问道:“这口供可信否?是不是人犯胡乱攀咬的?”陈寻摇摇头的说道:“本官也正为此犯难,可审了三次,人犯的口供都一模一样,而且所说的情形也与谷王府里的情形相吻合,说实话,那崔管事是谷王府的内府管事,平时极少出门,连本官都只是无意中见过一次,可人犯却能清楚的说出崔管事的所有细节,这是做不得假的!”
黄信一看有人来顶锅了,也适时的说道:“另几名人犯本官也审了,确实都或多或少的提到他们与谷王府的联系,只是所知的没有这李大牛详细而已。”两位地方大员作证了,看来情报不假,庞英也不好再质疑,面对这忽然到手里的烫手山芋,庞英也深深皱起了眉。
好好,这庞英也算得是纪刚的心腹弟子一般,在纪刚的言传身教耳濡目染之下,庞英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一看三人都在看着自己,马上也就明白了,自己是无意中进来给他们顶锅了,于是笑笑道:“那几位大人看该怎么办才好?”
陈寻立刻回道:“这不就是正在为难嘛,毕竟谷王殿下是和陛下同辈的亲王,又有大功在身,陛下对其优容有加,我们几人也不敢造次啊!锦衣卫是陛下的直属亲信,有查察上下一切人等不轨行为之责,此事还请庞总旗给个建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