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要的就是这种能够掌控一切,能够将满朝文武的生死都捏在自己手中的极度权欲吧,所以,他才连太子和汉王都敢参劾,在纪刚强势崛起之前,根本就没有人能挑战他的权威,而他赌上性命来换他预期中的十年巅峰生涯,真的值么?
见二人不说话了,陈瑛继续说道:“你们放心的去吧,其实此时与我划清界限并指控于我,不论是对你们还是对我,都好!”袁刚还是有些犹疑的问道:“那我们该指控大人什么罪名?”陈瑛想了想说道:“将近两年来确实有冤屈的案子都当作罪证吧,记住,只可提近两年的,不能提之前的,否则,你们都断难活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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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二人才真的相信陈瑛是在说真心话了,一起拜伏于地道:“多谢陈大人这些年来的提拔照拂,下官就此别过了。”陈瑛面色平静的摆摆手道:“去吧,相交一场,我也只能言尽于此了。”二人再次施礼拜谢后起身离去,而陈瑛则继续走入他的都察院大堂,只要他还在位一天,他就要好好享受他所拥有的无上权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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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赛哈智终于带人赶到了洛阳,经过三天的医治,疫情已经基本得到了控制。城外的情形已经没有那么可怕。赛哈智回想了一下刘勉交给他的蒙禹手书内容,也并不急着进城,而是找了个地方把马拴好,然后换上了便服,先在城外绕了一圈,冷眼旁观之下,他自然看到了被重兵把守的配药官棚。
赛哈智派属下的一个百户凑过去看看为何要重兵把守,可人才刚一挨近就被官兵驱赶了:“快走快走,有什么好看的。”百户无奈的离开了,赛哈智这标准色目人的长相毕竟太扎眼,只能用布蒙了面,在灾民中间走来走去的绕了一圈,才选中了一个独身的老人为目标。
赛哈智凑上前问道:“老人家,你逃难到此多久了?”老人看看他们,眼中已是毫无生气的微微摇头道:“快一个月了!”赛哈智再问道:“就你一个人逃难到此么?”老人立刻悲戚的说道:“一家人来的,可都感染瘟疫死了,就剩我一个人了,你说我儿女都死了,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赛哈智安慰道:“老人家,能活着总是好的,你起码还能把家人的尸骨带回家乡去,可有的人,为百姓做了好事,却或许连尸骨都找不到了。”老人立刻激动的说道:“你说的是赵大人吧?哎,他可真是好官啊,为了让灾民吃上好粮食,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到最后还要背上一个贪官的罪名,可真是作孽啊!”
赛哈智一看问出了实情,连忙追问道:“赵大人怎么了?”老人摇摇头道:“赵大人现在生死未卜,只是可惜了他那个老随从,身中数十只弩箭啊!我都想骂那些贪生怕死只顾自己的孬种,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贪官颠倒黑白滥杀好人!”
赛哈智坐到老人身边说道:“老人家,你把知道的都和我们说说吧,或许我们能替赵大人讨回公道。”老人看看他们,悠悠一叹道:“我看你们不像一般人,或许真能替赵大人讨回公道吧,他们不让说,说是谁说谁就得死,可我自己都想死了,还怕什么?我就是不想让赵大人这样的好官白白被冤死啊!”老人说完,便将这些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城里发生的事,也是他听出来的人说的,而赵旭和萧云逃出城后,立刻呼唤小六和沈剑押着李推官一起逃走了,而后,曹同知便派兵包围了正在配药的秦风,只许他配药,却不许他离开半步,而秦风配置的药物也的确有效,疫情已大有好转。
听完老人的叙述,赛哈智大概明白了部分内情,便辞别了老人向城里走去,守门的一看他们都是一身粗布短衣,脚上穿的也是草鞋,便伸手阻拦到:“知府大人有令,灾民不得入城。”一个百户上前道:“我们不是灾民,是有事进城去。”
守门的没好气的挥挥手道:“全都是这么说的,我们只认牌不认人,没有洛阳府发的出入牌,一概不许进。”赛哈智想了想,此时进城去也未必能找出什么线索和证据来,既然赵旭押着李推官逃走了,那只要找到他们,就可以直接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