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度虽然才具平平,可毕竟也是老江湖了,这场面话那是说得极其圆滑的,几句话就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还把王家和自己绑到了一起,把罪责都推到了焱教一方,这心机不可谓不深沉啊,而他也深信,以焱教如今的形势,是无法满足纪刚的欲求的,这便是他有恃无恐的底气所在。
纪刚闻言也是故作沉思的眉头紧皱着说道:“沈舵主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本官还是不明白,这焱教怎么说也是承袭的咱们大明朝开国圣教的底子,如何就会变成这称霸一方欺压乡里的地痞了?难道老教主和左右使都不管的么?”
沈文度立刻顺势叫屈道:“纪大人您不在江湖,自然不知道江湖之事,那焱教的老教主如今早就已经昏聩无智,而且常年不露面,教中事物全由其唯一的亲传弟子左使贺鹏执掌,可那贺鹏表面敦厚温和,实际却是阴险毒辣得很,就是他纵容教中弟子为非作歹的!”
纪刚故作沉痛的点点头道:“嗯,没想到焱教已经沦落至此,也是着实叫人心痛啊,陛下若是知道了实情肯定也会是忧心不已,故而我们一定要将此事妥善处理,替陛下分忧才是,这苏州不能乱,吴中故地的商道更不能乱啊!”
苏州知府和同知自然是唯唯称是,苏州知府也试探着说道:“纪大人明鉴,这王家可是盐商的代表,不知能不能先说服王老爷子让盐商先行缴税?只要王家带了头盐商就都会把税补上,这控制丝绸绢布的焱教和控制茶叶的天狼帮自然就会紧随其后。”
苏州知府自以为聪明的提了个建议,还故意吧把控制商道和水运的漕帮排除在外了,可他哪里会知道纪刚心里的盘算?纪刚又是冷冷一笑道:“知府大人这建议甚好啊,只是刚才王老爷子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提啊?如今王老爷子走了你才说,这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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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知府一看似乎是自己多嘴惹事了,也连忙谢罪道:“是下官思虑不周,下官该着掌嘴,还请纪大人恕罪!”纪刚嘿嘿一笑道:“知府大人哪里会有罪啊,你这是急陛下之所急,想陛下之所想,你这个建议着实不错,既然如此,那要不就由知府大人亲自去王家敦请王老爷子做个表率,先把欠税补上吧?!”
苏州知府一看纪刚把这烫手的山芋甩给自己了,吓的连连叩头道:“纪大人恕罪,下官知错了,纪大人就饶过下官吧!下官再也不敢多说半句了!”
纪刚却摆摆手道:“哎,知府大人说的哪里话,你何罪之有啊,这提议也着实不错,知府大人作为本地的父母官,自然也是必须亲自去督办的,知府大人就先去王家探探底吧,能说服王老爷子做个表率最好,就算不能,也是表明了朝廷的立场,给了吴中的商户们一个警示,一举两得啊!”
听得纪刚这么说,苏州知府就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甚至想到了就算自己不提,估计纪刚也会让自己去做这个事的,想想一直跪在身边一言不发的苏州同知,这本就不是一个派系的苏州知府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回道:“既然纪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下官就先去走一遭吧,只是苏州同知向来和王家交好,下官恳请纪大人让苏州同知与下官一同前去。”
苏州同知本来是打定了主意一言不发的混过去的,此时猛地听得知府这么说,一时也是大急,想要出言推脱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干瞪眼的偏头看向苏州知府,而苏州知府此时也有样学样的看着地下不理会他看不看自己。
纪刚看看这两个苏州的父母官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又相互之间勾心斗角互相倾轧,充分享受着这种上位者才有的快乐,心中一时也是舒爽无比,他拼尽全力所追求的一人之下,不就是这全大明的官员在自己面前都是这样的表现么?纪刚也着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