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怀礼恭敬的双手接过,他也没想到广泽王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就随手放在书架上,只不过是换了本资治通鉴的外壳而已,轻轻打开书本,刘秉熟悉的蝇头小楷就映入了眼帘,这是刘秉一生的心血,里面有他所学的武功典籍,也有他的侦察审讯心得。
有了这本手札对厂卫进行训练后,就可以再将厂卫的实力大大提升,甚至可以远远将锦衣卫甩在后面,迁都在即,厂卫正式出现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虽然因为杀纪纲的手段过于残忍让皇帝陛下有些不高兴而让厂卫们再度被雪藏,可毕竟厂卫是陛下精心栽培的种子,迟早是要破土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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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怀礼将手札放进怀里收好,这才取出一个瓷瓶道:“多谢王爷成全,王爷请自便吧。”广泽王接过瓷瓶点点头,却再度问道:“本王还有最后一个疑惑想知道答案,不知道刘秉有没有告诉过刘公公,他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本王的?”
刘怀礼看看广泽王,无奈的笑笑道:“其实广泽王自己也应该知道,这就是师父爱屋及乌啊。”广泽王一时有些愕然:“你是说刘秉对母妃······?”刘怀礼点点头道:“师父说过,你的母妃知书识礼却性子刚烈,太子朱标并不怎么喜欢你的母妃,所以你的母妃才只有你一个孩子。”
广泽王有些愣怔的问道:“那母妃对刘秉······?”刘怀礼轻蔑的一笑:“放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师父和你母妃只是惺惺相惜互相仰慕,并没有什么逾矩之事,而师父之所以抗旨,也是因为你母妃说那样的事不该是他所敬佩仰慕的师父来做。”
广泽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刘秉就因为母妃的一句话就宁愿抗旨去死?这怎么可能?”刘怀礼更加不屑的说道:“你们这样从小就被人捧着的人如何能够理解,像师父这样的人,能有你母妃这样仙女一样的人物仰慕他敬重他真心对待他,那确实是去死的值得的。”
广泽王的表情逐渐恢复了平静,甚至带上了淡淡笑意:“若是以前本王可能确实不懂,可在这小院中困了这十七年,本王也已是深有体会,就连值守的军士对本王尊敬些本王都会心怀感激,那人调走之后本王还心中郁郁了许久,所以你说的本王信。”
其实刘怀礼对于师父刘秉因为太子侧妃的一句话而抗旨赴死,导致他跌入皇宫的底层做杂役二十多年,他一直是很有微词的,也经常腹诽这位在他师父刘秉口中如仙女一般的太子侧妃,直到今天她才有些释怀了,因为他是知道的,在师父因为抗旨被杀的一年后,这位重情义的女子也有郁郁而终了。
广泽王打开了瓷瓶,脸上也是安然的神色笑着说道:“其实此时我还挺羡慕母妃的,能有如此知己良朋,能有为她愿意甘心赴死之意,母亲这一生也算没有白活了,现在我也知道为何母亲去世时,眼中流着泪,面上却带着笑意了。”
广泽王说完,便将瓷瓶中的毒酒一饮而尽,然后便坐会书桌前安然的闭上了眼睛,再没有说一个字。刘怀礼也便悄悄的退出了书房,将他身负的血腥任务执行完,然后便带着那天意眷顾剩下的一子一女离开了凤阳行宫的破旧别院。
而此时,毗邻的另外一个小院里,已经二十岁却因为从来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也没机会跟人说话而呆呆傻傻的建文帝幼子朱文圭,依然还在傻笑着在院子里转圈,也浑然不知凤阳行宫的别院里,从此后就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而此时南京城的齐王府里,齐王朱榑也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看着没经过禀报审查就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客人,齐王朱榑也笑笑道:“客人是谁啊?被囚禁了这几年,我这眼神也不太好了,实在看不清尊驾的面容了,还请见谅。”
来人笑笑道:“咱家乃是坤宁宫总管,厂卫统领马云,与齐王殿下是有过数面之缘的。”齐王点点头道:“哦,原来是马总管大驾光临,只可惜我这里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只好怠慢马总管了。”马云笑笑道:“王爷无需多礼,咱家也是来办差的,就简单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