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鸿位微微一叹道:“这就是我最担心的,朱高煦乃是军中大才,我研究过他以往的战例,无不是出奇制胜,每次都能出现在最不可能的地方,就算败退也绝不可能不留后手,如何会这样坐以待毙的?”
赵琬却抱拳道:“可现在就算宾鸿首领说的是对的我们也撤不了了啊,如今我们白莲军久攻不下,士气本就已经开始低落,突然撤退势必造成恐慌溃散,若是官军趁机掩杀而出,那时我们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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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赵琬这话说得也非常有理,宾鸿一时也无话可说了,董彦杲立刻接口揶揄道:“就是了,这都攻了五天了,此时撤退岂不是前功尽弃?我看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还是加把劲尽快攻进城去的好,到那时看他们还有什么阴谋可使的。”
听到这时,佛母唐赛儿也终于开口道:“阿弥托佛,诸位且听老尼一言。”众人一看大护法发话了,连忙噤声行礼。唐赛儿长叹一声道:“其实宾鸿首领说的也有理,只是我们既然从一开始就上了官军的当,如今还真是骑虎难下了。”
董彦杲惊讶的说道:“怎么佛母也这么说?”唐赛儿摆摆手道:“老尼也是被连续的大胜给冲昏了头,居然就被他们给引到了这里,还把大部分白莲军都调了来,如今想来,这大概就是那汉王朱高煦想要的结果吧。”
宾鸿欣喜的说道:“原来佛母也看出问题来了,那我们还是赶紧想想怎么能有序的撤退吧?”佛母唐赛儿再次长叹一声道:“哎,要想悄无声息的撤走着实不易,老尼在想,能否一面戮力强攻一面先撤走一批兄弟,就说是其他兄弟遭到官军围剿需要支援,这样或许就不会引起恐慌,也不会被官军趁势掩杀。”
董彦杲也着急的说道:“佛母三思啊,如今眼看就要破城,如果撤走一批兄弟,那咋们就没有什么优势兵力了,这么些天可就白打了啊!”唐赛儿再度劝道:“董首领,须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里就属你的兵多,要不就你撤走吧。”
董彦杲立刻梗着脖子说道:“这叫什么话,佛母这不是在骂我老董的嘛?要走也该是佛母带着宾鸿他们先走,我老董留下来破城就是,等我打进城去全歼官军宰了柳升擒住了朱高煦再去找你们。”
佛母唐赛儿还要再劝,却听得另一个方向喊杀声忽然震天响起,房中众人皆是一怔,佛母唐赛儿心中一沉,再度口宣佛号道:“阿弥托佛,怪不得老尼适才就一直心绪不宁,原来还真是会有大变故,看来是官军的援兵到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得探子飞奔而来高声喊道:“报~~~~~~~~启禀佛母,东面突然出现一股官军杀来且战力极强,外围的兄弟们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董彦杲连忙问道:“可看清了是哪里的官军?”
探子躬身回报道:“看旗帜上的名号应该是莱州备倭军的卫青和王真领兵来了。”董彦杲再度吼道:“不是说已经截断了外面进山东的通路么,怎么还会有兵部调令送达莱州的?你们斥候营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佛母唐赛儿出言劝道:“董首领不要怪他们,老尼猜想,或许备倭军并不是接到了兵部的调令,而是那朱高煦的手笔。”董彦杲疑惑的问道:“那朱高煦不是在待罪思过么?他的手令能调的动备倭军?”
唐赛儿摇摇头道:“此时再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想来城中的官军也该出城反击了,官军有骑兵冲阵,又有火器协助,一旦全力夹攻,白莲军的兄弟们是抵挡不住的,还是尽快分散撤退吧。哎,老尼错了,老尼真的是错了啊!”
听得佛母都这么说了,再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喊杀声就知道城中的官军看来也开始行动了,这反应还真是快啊,看来宾鸿先前说的没错,这一切的确就是官军的阴谋,早就等着援军合围就开始出城反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