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板略想了想开口说道:“当初在下是花了五百两银子买下的,二位若是有意,便还是五百两买去便是,只希望天狼帮今后能照顾一二在下的生意就好,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张鼎刚要说话,就见蒙禹摆摆手道:“那怎么行!”刘老板闻言一怔,张鼎也疑惑的看向蒙禹,心道难道蒙先生要明抢不成?却见蒙禹悠悠说道:“刘老板买下这庄院后又添置了东西,维护了这么些年,如何还能是五百两的原价?这样吧,我给刘老板一千两银子,刘老板可还满意。”
一听蒙禹反倒多给出一倍,刘老板哪里敢相信这是真的,只道是自己不懂事报价高了惹得对方不高兴了,连忙施礼告罪道:“二位贵客见谅,是在下不晓事了,这庄院被在下住了这么些年,早已破旧了,如何还能值得原价?二位就给个二百两银子便是。”
张鼎嘿嘿一笑的看向蒙禹,心里还在夸赞蒙先生这砍价的功夫真是高,嘴上抬价却把对方吓的自己让步了,可蒙禹却摆摆手道:“刘老板误会了,我说的是真话,其实我本不愿夺人所爱的,只因这庄院与我有着莫大的渊源,这才不得不横刀夺爱,所以给这一千两也是聊表心意,刘老板收下便是。”
刘老板疑惑的仔细看看蒙禹,似乎不像是诈自己的样子,这才小心的问道:“蒙先生说的是真的?”蒙禹笑笑道:“自然是真的,银子就在桃林边拴着的马上,刚好一千两,刘老板派人去将马牵来当面取了就是。”
刘老板一看蒙禹说的诚恳,也一咬牙道:“好,既如此,那在下就斗胆收蒙先生八百两好了,再多的话在下可就真不敢收了。”蒙禹嘿嘿一笑道:“好,成交,那就多谢刘老板了!天狼帮也自会照顾刘老板生意的。”
刘老板这才千恩万谢的表示自己会尽快搬走,除了私人物品外其他的家具陈设全都留给蒙禹,蒙禹也一次付清了八百两银子拿了地契房契之后便告辞离开了,这回南京的第一个心愿算是了了。
拿着地契和房契,蒙禹这才凭着当初刘勉告诉他的方位找到了那座孤零零的坟茔,还好,因为刘勉打过招呼,这刘老板一直都没有动这座坟茔,只是毕竟葬的也不是他家的人,自然也不会怎么照管,还好刘勉夫妇每年清明都会来祭扫一次。
蒙禹上前清理坟茔上的杂草落叶,张鼎也连忙跟着动手,不一会儿便收拾干净了,蒙禹这才站在无字墓碑前拿出地契房契道:“月如,这庄院和这片桃林终于被我买下来了,如今你就算是在我们自己的家里了,等安大哥他们搬进来之后我就会来给你的的碑上亲手刻上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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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禹说着,眼睛已经泛起了泪光,一手拿着房契地契,一手轻抚着墓碑道:“月如,我知道你一直都在陪着我,我也想早些来陪你的,你放心吧,如今我们有家了,等到事情了结了,我就会回来这里守着你的。”
说道这里,蒙禹的眼泪已经是止不住的滚落而下,从刚进南京城相帮安和买地葬父开始,他就和这片桃林和这个庄院结下了不解之缘,而后又是天意使然的在桃花盛开的时候在这里偶遇了月如,开始了甜蜜儿短暂的恋爱。
可上苍就是这么的爱捉弄人,如此般配又如此相爱的两人却仅仅只相待的一年,就在蒙禹开口求亲后却天各一方,一个住进了不见天日的诏狱暗牢,一个却埋在了这栖霞山的桃林边。
一晃十多年匆匆过去,蒙禹已是历经沧桑满头青灰色的中年人,而月如也孤零零的躺在这无字坟茔下,唯一不变的,就只有两人深深的爱恋和深深的思念,轻抚着月如的无字墓碑,蒙禹也轻声念出了前人潘岳所做的那首悼亡诗:
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
之子归穷泉,重壤永幽隔。
私怀谁克从,淹留亦何益。
僶俛恭朝命,回心反初役。
望庐思其人,入室想所历。
帏屏无髣髴,翰墨有馀迹。
流芳未及歇,遗挂犹在壁。
怅恍如或存,回惶忡惊惕。
如彼翰林鸟,双栖一朝只。
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
春风缘隙来,晨溜承檐滴。
寝息何时忘,沈忧日盈积。
庶几有时衰,庄缶犹可击。
皎皎窗中月,照我室南端。
清商应秋至,溽暑随节阑。
凛凛凉风升,始觉夏衾单。
岂曰无重纩,谁与同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