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子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神中的担忧之情更浓了,现在交趾的情势远比他之前料想的更加糟糕,这样的局面下,纵使他想做什么也很难去实行,更何况他还是如此尴尬的身份,可一切也只有先和布政使黄福谈谈再说吧。
李阳将马子同从侧门带进了布政使衙门,而后就径直来到后院的一间小屋里,在等待黄福到来的期间李阳给马子同讲述了死太监马琪监管总兵府后的情形,此时的总兵府,兵权的执掌已经尽在死太监马琪手里,说好一同监管的布政使黄福根本就没有半点权利。
终于,半个时辰后,马子同才听到了匆匆而来的脚步声,不一会,交趾布政使黄福便出现在了眼前,李阳将二人引荐后便退出了屋外把守,而黄福也在打量了一番马子同后由衷的点点头施礼道:“怪不得老侯爷将希望寄托在先生身上,还请先生救救交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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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子同面上并无波澜,只是淡然说道:“我此来自会做自己该做和能做的事,只是能不能救得了交趾的乱局并非是我一人之力所能为的,黄大人还是先坐下说话吧。”马子同说完这句话心里却不由得想到,此时若是蒙禹那家伙在,或许会有办法力挽狂澜的吧?
黄福落座后苦笑一声道:“先生说的极是,如今的交趾乱局除非英国公张辅能亲帅大军前来,只可惜,英国公此时正在北疆追随陛下出征,更何况,我们这里的真实情况也根本到不了陛下手中啊!”
马子同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你们为何不向黔国公沐晟上报此事,就算黔国公动不了这死太监,可也不至于让这死太监用早已身死的陈智之名掌控总兵府军权啊!须知这欺君大罪可由不得他们只手遮天!”
黄福无奈的摇头苦笑道:“先生有所不知,这死太监已经严控了我们向外送信的渠道,我们向昆明城和京师送去的所有信函都要交由他们经手,我也曾想过私下派人送口信出去,可人刚到城外就被截了回来,我们是一点消息都送不出去的。”
马子同眉头紧皱的想了片刻才说道:“如此说来,我此时最该做的就是立刻替大人送信给黔国公才是。”黄福却再次长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道:“来不及了,若是一月之前或许黔国公接到密信后还会亲自前来,可如今却是不可能了。”
马子同更加疑惑的问道:“这又是为何?”黄福痛心的说道:“因为这死太监为了压住黔国公,刚刚寻了个拥兵自重意图不轨的由头以钦差之名将其训斥了,黔国公早就心忧会背上裂土自立的罪名,此时哪里还敢轻易出兵前来?”
马子同立刻便捕捉到了其中的关节所在:“黔国公究竟做了什么会让这死太监抓住了把柄的?”黄福不由轻叹一声:“黔国公倒是没做什么,可他的小公子因为与人发生争执时一时激动说出了那句最不该说出口的话:这西南地界可都是我沐家的天下!”
马子同闻言也是也是暗叹一声:“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今有了这样的佐证,这死太监可以随时以钦差之名将黔国公全家押解到京师,更等于是捏住了沐家上下数百口的性命,难怪大人会说信送到黔国公手上也没用了。”
黄福点点头正色道:“所以,为今之计只能是希望先生能以陈智将军参赞的身份重新主导总兵府。”马子同略想了想,忽然震惊的看向黄福道:”大人的意思是要顺着这死太监的意思让陈智死而复生?“
黄福欣喜的说道:”想不到先生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穿了我等的谋划,确实如此,老侯爷临过世前就在军中暗暗寻找与陈智身形相貌相仿者,皇天不负有心人,此人已于数月前被找到,如今也已经被老侯爷的心腹秘密训练得与陈智将军极其相似,就等先生到来后进入总兵府一举夺权。“
马子同轻呼了一口气,能死后还留下这样的谋划,老侯爷李彬还真是用心良苦,可此举也是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将满盘皆输甚至还要搭上数名军中将领的性命,看来自己首先要面对的就是这一难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