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星把帕子放在桌子上——这帕子是从于峰书房里带出来的,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并不敢冒这个险。她视线在屋子里逡巡一圈,刚好也不知是桃红还是文惜哪位姑娘,走的匆忙,帕子落在了塌上。
姜寒星一伸手给勾了过来,然后把那鸳鸯戏水的帕子掷在了茶几上:“定情信物呢,我可舍不用,用这个吧。”
她手跟帕子一块儿递了过去:“卑职一只手伤着,包扎起来也不方便,还烦请小杨大人代劳下吧。”
杨昀看了她一眼,还是接了过来。他锦衣玉食长大的,也没做过这种事,一边对着姜寒星手比划着怎样缠上去更好些,一边有些话还是忍不住要说。
“你方才……”
“小杨大人。”姜寒星打断了她,头一次在他跟前露出认真的神色来,“我并不觉得我已经没用到需要你来为我担心的地步。”
杨昀正要往她手上缠帕子的手顿了下。
“而且你不觉得不值吗,我这样的人。我就是你头一次看见时的那样,真不必因为后来你曾经帮过我,我曾经对你承诺过什么就误会什么,我保证你很快就会因为曾经把我往好处想过而后悔的。”
杨昀把帕子往她手上缠着,并没什么为她这话在生气的模样:“值不值的,我方才也想过了。只要你曾经那样想过,便就都是值得的。”
曾经想过什么?姜寒星这次是真没听明白,但这并不妨碍她因为他的油盐不进开始气急败坏起来:“看不出来,小杨大人还挺自以为是的……哎呦!”
杨昀猛地一紧帕子:“不好意思,没做过这样的事,下手难免重,还望姑娘多担待些。”
还有这么心狠手黑的一面呢!
姜寒星刚要寻觅些难听话反击回去,杨昀忽然在旁边坐塌上坐了下来,仰头看着她:“只是因为刚好是今天而已。我也并不是惯常爱腆着脸贴上去的人,且你们那些为人处事的道理,我还是大约能明白的。”
可您在我跟前是真的没少管闲事。姜寒星心里不屑一顾,越是没脑子的人才越是会说自己很清楚呢。但她确实是弄不明白他那个刚好是今天是什么意思,便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去看他给自己包扎的伤口,帕子在手上缠绕了两圈,四根手指头全给裹起来了,在中指处打了个丑丑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