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种说法终究还是有区别的,虽许多的人如今肯定宁愿得罪圣上也不愿得罪刘厂公,但大明律里可没非议刘瑾这罪名,倒是非议圣上,那是铁板钉钉的十恶不赦的罪。
他这是直接想要让段修己死。
就因为两句发牢骚的醉话。
姜寒星头低得更低了,嘴角却扯出一抹笑来,权势滔天,权势滔天啊。
明白苏铭这话意思的并不姜寒星一个人,段修己猛然抬起头来,大冷的天,湿透的衣服,他冻得嘴唇都是紫的,颤抖着,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他为自己争辩:“卑职并无非议圣上之心!”
“却有非议圣上之举!”座上的人冷酷地下了结论,“无识人之明?朝政混乱?这等话难道并非出自你口?既出自你口,那你还有何可说的?”
段修己这才明白了,这不是来审他的,这是来判他的。
他求助的往周围瞧,希望谁能站出来帮帮他,他平日里待他们也不算苛刻。没人站出来。他又去看姜寒星,他对她有知遇之恩,这些年来对她也很好,她总该站出来替他求句情吧。
姜寒星没抬头,她知道段修己肯定会看她的,但她没抬头。
从他进东厂起他就应该知道这儿是个什么地方,平日里再一团和气,终究是要吃人的,姜寒星漠然的想,他大概是怕得糊涂了。
段修己有想说些什么的,但最终还是没说,只是转了头又往许泛身上看,好歹曾经同门师兄弟,也是好过的,虽如今道不同不相为谋,但,生死攸关的事,他作为在场这些人里唯一能说上话的,至少帮他说两句话吧。
张永一直在看着许泛,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许泛从头到尾一眼都没看段修己。
段修己低下了头。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他但凡稍微有点种,也应该站起来骂两句阉狗误国,这样,至少能让他看起来像个走错了路的英雄穷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