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不得不将你送走。”
董卓的声音低沉而伤感,赤兔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焦躁地打着响鼻,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董卓轻轻抚摸着赤兔马如血般鲜红的鬃毛,柔声说道:
“我一定会把你接回来的,你且安心等待,莫要思念我,更不要饿着自己……你能答应我吗?”
也不知赤兔马是否真的通灵性,竟然点了点头,仿佛在回应着董卓的话语。
董卓拍了拍赤兔马的脖子,转身离去。赤兔马见状,焦躁不安地刨着马蹄,似乎在表达着不舍。
董卓退后几步,十多名壮汉一拥而上,牵着赤兔马走出了城门。华雄走到董卓面前,最后一次向他行礼告别。
华雄身高九尺有余,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浓眉之下,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不愧是“凉州第一猛将”。
董卓望着华雄,心中五味杂陈,如今要将他送走,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华雄,你心中定然怨我吧?”
“主公,末将出了函谷关,便不再是您的部下,日后沙场相见,刀剑无眼,还请主公多多保重。”
华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他希望董卓能够收回成命,但他也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董卓摘下自己的红色披风,披在了华雄的身上。
“主公,这……末将受之有愧!”
“这是我送给你的临别礼物,你若不收下,我心中难安啊!”
华雄感动得热泪盈眶,跪地向董卓叩首道:
“末将谢过主公!主公保重,末将告退!”
李肃也走到董卓面前,躬身行礼道:
“主公放心,末将定会将华雄将军和赤兔马安全送到吕布手中,不辱使命!”
“一路保重!”
告别完毕,华雄翻身上马,抖动缰绳,率领着队伍,消失在董卓的视线尽头。
“轰隆”一声巨响,函谷关城门缓缓关闭。城门内外,仿佛一切如常,但华雄和赤兔马的离去,却留下了难以弥补的空缺。
“先生,我们也该行动了,你说,我们该从何处着手?”
“当务之急,是肃清城内的奸细。封锁所有城门,严查所有进出人员,仔细搜查他们的随身物品,一旦发现可疑之人,立即拿下!若是找不到,就看看有没有人见过形迹可疑之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好!就依先生之计!”
由于吕布对徐荣和赤兔马了如指掌,董卓和李儒怀疑,自己身边有吕布的奸细。所以,他们才会在华雄等人离开后,立即展开行动,想要将奸细一网打尽。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吕布根本就没有派人潜伏在他们身边,这一切都只是他们的臆想罢了。这场无妄之灾,最终导致许多无辜之人受到牵连,尤其是那些非凉州籍的士兵,更是成为了重点怀疑对象,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那些被冤枉的士兵们心中愤愤不平,他们认为,李肃身为并州人,与吕布是同乡,所以才能够逃过一劫。
这场风波过后,凉州军内部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可谓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五原太守府,吕布的书房内。
说是书房,其实就是吕布办公的地方,只不过处理公务的人并非吕布,而是被当做苦力的陈宫和徐晃。
书案上堆满了来自五原郡各县、各乡、各里送来的竹简,这些都是需要处理的公文。
自从前任五原太守王智遇刺身亡后,五原太守的职位已经空缺了数年之久。
虽然天下盗贼四起,但像黄巾军那样丧心病狂的匪徒毕竟是少数,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轻易招惹官府,更不会去刺杀朝廷命官,尤其是边境地区的太守,一旦轻举妄动,很有可能会招来边军的围剿。
更何况,能够担任太守一职的人,必然在朝中有着深厚的人脉,一旦他们遭遇不测,朝廷很有可能会派大军前来镇压。
因此,五原太守这个职位,对于那些唯利是图的匪徒来说,无异于一块烫手山芋,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接手。
就这样,五原太守的职位一空就是数年,积压了大量的公务,而这些公务,最终都落到了陈宫和徐晃的头上。
更要命的是,他们不仅要处理五原郡太守府的公务,还要兼顾朔方县县衙以及南匈奴中郎将府的公文,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
想当初,华济担任南匈奴中郎将时,麾下最多的时候有十二名从事,负责处理日常事务。
如果再加上朔方县县衙的两名县吏,以及五原郡太守府的两名长史,那么,陈宫和徐晃至少可以找到十四个人来分担他们的工作。
然而,吕布却迟迟没有招募新的官员,所有的公务都压在了他们两个人身上。
吕布走进书房,陈宫和徐晃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二人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竹简,向吕布行礼。
“你们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