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萦和阳漾看着赵家人出了府,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后门走去,阳漾道:“小时候,我总以为母亲是最厉害的,为了不与父亲的那些妾室共侍一夫,说什么都要和离。今日见了这赵夫人,才知道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缇萦不出声表示认可,阳漾又道:“对了,你今日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缇萦一时间犯了难,到底是说与不说,经过几秒钟的心理斗争,缇萦咧着嘴故作轻松的笑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玩了。最近医苑不忙,我便跟父亲请了假,来找你玩。”
阳漾嗤笑,“那你真是好运气,看了这么精彩的一出戏。”
缇萦试探性的问道:“你哥哥可与家里人说了中意与谁吗?”阳漾摇头,只道:“不曾说,每次问他,他只说此生心中只有那女子一人。”
缇萦也不再多问,接着又玩笑道:“你说要是你中意的那位男子也已定亲,你会像赵姑娘这样此生非他不嫁吗?”
阳漾认真道:“母亲曾说过,这世间宽广的很,莫要叫一男子挡住了眼睛。”
回家路上,毛竹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缇萦只觉毛竹嘴巴一张一合,却是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今日之事,让缇萦大为感触。
这世间之情大抵分为三种,亲情、友情、爱情。
缇萦觉得亲情这种东西最为复杂。为人父母,可以为了子女一再改变原则和底线。在没见过今日的蔺青先生之前,蔺青先生在缇萦心目中的形象是这个时代女人的典范,不依附于男人,不像一夫多妻制妥协,有一门傍身的手艺,不在乎世俗的眼睛,活出了自己的名堂。
可今日,蔺青先生不只是位先生,还是位母亲。这退亲之事,明明就是阳新另有新欢,可偏偏蔺青为了维护儿子声誉,模糊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