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架着，像是拎小鸡仔一样塞进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里。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熏得我直犯恶心。我挣扎了几下，其中一个壮汉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低声警告道：「陆队长，我劝你最好老实点，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冷哼一声，没再说话。这两个家伙块头虽然大，但身手看起来也就那样，真要动起手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不过，我现在还摸不清对方的底细，还是先静观其变比较好。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驶离了市区，朝着郊外的方向驶去。我透过车窗向外望去，路边的景色越来越荒凉，最后只剩下连绵不断的废弃厂房和杂草丛生的荒地。

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车子最终在一座废弃的化工厂门口停了下来。两个壮汉押着我下了车，昏暗的路灯下，我能看到厂房的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像是经历过一场大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的味道。

我被他们推搡着走进厂房，里面更加阴暗潮湿，到处堆放着废弃的机器设备和生锈的铁桶。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将我们的影子拉得扭曲而诡异。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我忍不住问道，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两个壮汉没有理会我，径直把我带到厂房深处的一间办公室门口。其中一个壮汉敲了敲门，低声道：「老板，人带来了。」

「进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两个壮汉推开门，把我推了进去，然后守在门口，像两尊门神一样一动不动。

我揉了揉被他们抓疼的胳膊，抬头看向房间里的人，顿时愣住了。

「李教授？！」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竟然是几天前在医院「去世」的李教授！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哪里还有半点病恹恹的样子？

「很意外吗？陆队长。」李教授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走到我面前，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并没有死，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戏而已。」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脑海里一片混乱。李教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费尽心思把我引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引起多大的恐慌？」

李教授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恐慌？陆队长，你太天真了，这个世界本来就充满了谎言和欺骗，人们看到的，听到的，往往只是别人想让他们看到和听到的。真相？真相根本不重要。」

我被他这番话激怒了，正要开口反驳，李教授却摆了摆手，示意我冷静下来。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请相信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李教授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起来，「陆远，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当警察吗？」

我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儿时的场景。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我亲眼目睹了一起抢劫案，受害者是一位卖冰棍的老爷爷，他辛苦攒了一天的钱都被抢走了。我永远也忘不了老爷爷绝望的眼神，从那一刻起，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当一名警察，将那些坏人绳之以法。

「因为……我想维护正义。」我喃喃自语道。

「正义？」李教授冷笑一声，「陆远，你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绝对的正义吗？你看看你这些年抓到的那些罪犯，他们中有多少人是真的罪有应得？又有多少人是被人操控，身不由己？」

我沉默了。李教授的话虽然刺耳，却也并非没有道理。这些年我经手过无数案件，也见过形形色色的罪犯，其中不乏一些被逼无奈，最终走上犯罪道路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