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升当然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却也并不在意,直接掏出那封信放在身边的桌子上:“在下此次前来,乃是受人所托,给张家家主送信的。”
张平扫了一眼那封信,不冷不淡的说道:“既是受人所托,以眼下情形来看,那人该是就在定安城中,若有事直接来张家就好,何故多此一举?”
“呵呵,在下只管送信,至于别的……”聂云升背着手走到厅门前,驻足扭过头,“对了,城墙边上的那副棺材,在下劝你们还是好生抬回张家,不然的话,只怕还会再惹祸事。”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啪”的一声,桌面被张平一巴掌拍的震颤不止。
“真是龙游浅水,虎落平阳!张家何时变得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踩一脚?!”
张平满心愤懑,起身拿过那封信,强忍着怒意打开,只看了一眼,立时又塞了回去,慌慌张张的跑去了正房。
内院正厅。
被叫起来的张宝昌紧紧抓着那封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张氏族长亲启。
系因东召索马一事,令嫡子张熙,四子张隶,已于两月前被杀,尸首现埋于城北浮生客栈后院柴房之中。
此客栈本为贺氏商行所有,同因马匹一事,客栈东家连同贺氏商行两位管事,也一并死于非命。
张公因爱子失踪,无心理会漠南马场被抢,却不知正因未曾上报朝廷,被罗晋以此构陷张氏投敌。
张氏曾有扶龙之功,罗晋匹夫何德何能,无凭无据随意参奏,又敢杖杀张氏子弟,张公可亲笔上书,以求朝廷庇佑。
近日张家内外时时有人监视,张公或可寻机将人擒获问出身份,若是东召之人,公应就地斩杀,若是西召暗探,可借机让其送出奏疏。」
注意到张宝昌越发急促的呼吸,张平连忙倒了一杯水,轻声劝慰:“主君,您先别激动,这信连个署名都没有,信中所言是真是假,还不得而知。”
“张平啊,熙儿可能真的死了。”张宝昌摇了摇头,没有接那杯水,而是指着信件的第一句,满眼噙泪,“这件事,除了我和熙儿,没人知道。”
“主君,您要保重身体。”张平扶住全身颤抖的张宝昌,同样眼含热泪。
“人都召集好了吗?”
“好了,正在院里待命。”
“好,好,现在就走!”张宝昌撑着拐杖站了起来,“张平,陪我去验证一下这封信的真伪。”
院中乌泱泱站满了人,看上去少说也有个五六百人,各个执刀握棒杀气腾腾,在看到张宝昌的一瞬间,纷纷单膝跪地,齐呼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