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议结束,群臣告退。夜幕降临,皇宫内灯火阑珊,巡逻的禁军往返于各个宫殿,整个皇城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紧闭的宫门前,一个黑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他伫立良久,最后还是只能不甘的离开。
他脚步踉跄,走路一瘸一拐,显然是身上还有伤势未愈,时不时传来的疼痛,让他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相府门前,他扣动了门环,与门房道明了身份和来意。那门子见来人衣衫不整,形象潦倒,本是一脸怀疑,可觉察到他凌厉的目光后,便也不敢再怠慢,连忙回去通报。
不多时,大门再次被打开,楚临丞亲自走了出来,看到来人那一身狼狈,也不由皱起了眉:“谢司正,你这是?”
“楚相,让您见笑了。”谢无赦苦笑一声,拱了拱手,“宫门已关,我的腰牌不慎丢失,无法进入,只能来见您了。”
楚临丞连忙让人扶着谢无赦进入院子,同时命人去请来大夫。等大夫为他开方换药之后,才又问道:“说说吧,你堂堂密令司司正,怎会变得如今这般?”
“唉,说来话长啊……”谢无赦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当日我奉命传旨,正遇上方令舟率兵围剿狮子岭……”
谢无赦讲述着邺邱一行的见闻,由于身体上不断传来剧痛,讲述的过程也是断断续续。
“……我身中两支袖箭,因失血过多而昏迷,幸得一农户相救,在他家养了几天,得知方令舟造反,并且以户部侍郎的头颅祭旗,这才强行拖着伤躯赶了回来。”谢无赦擦了擦额上冷汗,继续说道,“那群杀手的目的太过明显,对我招招杀机,对方令舟却处处留手,我原本以为他们是方令舟派来的,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楚临丞凝视着谢无赦,仔细斟酌着他的描述,沉声问道:“你统御密令司多年,对刺杀一道颇为精通,以你来看,那些杀手的身手如何?”
谢无赦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个个身手不凡,配合默契,显然训练有素。他们若真想取我性命,只怕我也难以逃出生天,但他们却只是伤我,并未真的……”
谢无赦突然话锋一转:“楚相,我之前就一直在想,方令舟既然已经准备造反,如果真是他想杀我,为何非要等出了邺邱城,在城内动手不是更加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