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话不多,除非必要,否则几乎不开口,但这几天的沉默,好像有别的意味。
尤其是离徽州越近,这一种感觉越强烈。
孙婉留意到这个变化,打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已成了朋友。
趁着夜深人静,大家都睡了,孙婉走到严森樾的面前。
孙婉从怀里面掏出一袋事先腌好的肉干,扔给严森樾。
严森樾接过,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森樾姑娘,心里是不是有事儿?”
严森樾摇摇头,“说不上是心事,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孙婉一开始就察觉到严森樾身上的谜团,起初并不想多打听,但现在快到徽州了,也不禁好奇起来。
“到了徽州后,森樾姑娘有些什么打算?”
严森樾琢磨了会儿,“大概就是去找亲戚帮忙吧,我一个弱女子,在这乱世里也没别的法子了。”
孙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孙夫人,那你呢?”
“你们这一群人要去徽州扎根,可不是件易事啊。”
孙婉听了只是笑笑,“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一路风风雨雨都闯过来了,等到了徽州难道还能过不去这坎儿?”
孙婉心里也有些茫然,但只要可以活下来,别的都是次要。
望着孙婉那乐观豁达的笑容,严森樾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起,“有时我真挺佩服孙夫人的这份心气儿。”
话落,两人间忽然陷入了一阵微妙的静默。
月光似乎让人恍惚,严森樾忽而开口:“孙夫人,你知道我当初为何会现身泸水县吗?”
孙婉诚实摇头,轻声道:“不清楚。”
自然不能透露自己是死而复生之人。
“其实是去泸水县探访亲戚的,本以为是挚友亲朋,哪知却是包藏祸心。”
“那时冀州城风雨飘摇,白巾军未至人心已乱,那亲戚想借我家权势攀高枝,竟给我下了药。”
“一旦生米煮成了熟饭,即便我不愿,也只得嫁入他家。”
严森樾提及此事,唇边闪过一丝嘲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