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嬴政亲自瞧见陆尘,说不定也会因那如出一辙,宛若复制般惊人的相貌而惊愕失色,仿佛他们俩就是由同一个模具塑造而成的。
“是啊,孤确实非常期待能够早日与这位年轻将军相见,此次成功灭掉赵国之后,不管怎样,孤定要将他召回咸阳,好好地见上一面。”
嬴政豪迈地大笑起来,原本萦绕心头的些许落寞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孤倒要亲自瞧瞧,这位堪称大秦最年轻上将之人究竟有何过人之处!”嬴政眼中闪烁着兴奋和好奇的光芒。
此时,一旁的大臣拱手说道:“大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微臣处理,那臣有一事望大王恩准。”
“还有何事?但讲无妨。”嬴政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只见夏无且,脸上露出一丝纠结之色,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回大王,微臣尚有一事,斗胆恳请大王应允。”
嬴政爽朗一笑,回道:“何时?只要是孤力所能及之事,爱卿只管说来就是。”
夏无且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微臣想去李家沟走一趟,听闻如今那里已是陆将军的封地,微臣想前往探望一下他的妻儿。”
嬴政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缓缓点头道:“嗯,陆尘的儿女刚出生不久,他的妻子身体想必也是十分虚弱,爱卿此去正可给她开些滋补的药方,调理一番身子。”
听到嬴政的许可,夏无且如释重负,连忙躬身一拜,感激涕零地道:“多谢大王恩典。”
嬴政见状,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夏无且起身,随后,夏无且再次向嬴政行礼道别,转身离去。
他全然不知晓,那个名叫陆尘之人,竟然就是他长久以来苦苦寻觅的亲弟弟。
想当年,在咸阳城时被人抱走的婴孩,正是他这位堂堂秦王的嫡亲兄弟啊!
此时此刻,于李家沟这个地方,诞下那一对龙凤胎的女子李婵乐,毫无疑问便是他的弟媳。
而那对可爱的龙凤胎,则无疑是他的侄儿与侄女。
倘若他知晓了这一切,真难以想象嬴政将会何等的激动万分。
对于这位失散多年的弟弟,十余年来,他始终怀揣着满心的愧疚之情。
一旦得知真相,又该如何地疼爱那两个无辜的孩子呢?
就在夏无且转身离去之后,嬴政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间张口说道,语气无比严肃认真:“岳父大人,待得天下得以统一,山河重归安宁之日,孤定会颁布一道诏令,倾尽所有力量去寻回杨欣。”
话音刚落,夏无且不由得一愣,原本已经迈开的步伐也猛然停顿下来。
“杨欣”
这两个字犹如一阵清风般萦绕在他的耳旁,他的面庞之上瞬间涌现出极为复杂的神情,瞳孔猛地收缩,紧紧地盯着嬴政,嗓音急促而急切地追问道:“你方才说了些什么?杨欣?”
“杨欣就是欣儿!这可是唯有我们两人知晓的秘密称呼啊!”
此刻,嬴政凝视着夏无且那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神色惊惶失措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讶异。
只见夏无且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呆立当场,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仿佛失去了灵魂。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初自己质问陆尘的时候,陆尘曾经亲口告诉他,将其含辛茹苦抚养成人的那位女子,芳名正是杨欣。
而且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那位温柔善良的女子杨欣已然与世长辞,也正因如此,陆尘才毅然决然地投身军旅,踏上这条充满艰险与未知的道路。
一想到此处,夏无且只觉得心如刀绞,五脏俱焚。
脑海中的思绪犹如狂潮般汹涌澎湃,一浪高过一浪,令他那颗原本还算沉稳的心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陆尘……难道真的是公子吗?欣儿为何还会有这样一个名字呢?可她又怎能就这样离我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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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无且喃喃自语道,声音颤抖得厉害,几乎不成句子。
“不……不会的,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他疯狂地摇着头,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浑然不觉疼痛。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嬴政那张威严而冷峻的面庞时,心中猛地一惊,立刻意识到此时此地绝不是放纵情感的场合。
于是,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脸色恢复如初。
毕竟,事情尚未水落石出,真相仍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在此等关键时刻,切不可在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面前胡言乱语,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此时此刻,嬴政正面临着统一天下这一艰巨而伟大的重任。
然而,如果陆尘口中所提到的杨欣,当真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欣儿,那么这就意味着,陆尘确实如他所言乃是公子无疑。
要知道,倘若让嬴政知晓欣儿已然离世,那将会引发难以想象的严重后果,特别是在当前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时刻。
因为没有人清楚嬴政对于欣儿的喜爱究竟到了何种程度,为了她,嬴政甚至甘愿放弃世间的一切。
嬴政之所以立志一统天下,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实现,让炎黄一族重新统一的宏伟目标,完成历代大秦君王未竟的夙愿。
但另一方面,其中亦包含着一份仅属于欣儿的私心。
在嬴政心中,唯有天下归一,方能给予欣儿一个安稳、繁荣的盛世。
“老臣只是初次听闻此名,故而情绪稍显不稳,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失神,还望大王恕罪。”夏无酷暑连忙拱手深施一礼,恭敬地说道。
“岳父一路奔波劳累,想必也是疲惫不堪,还是早些回府歇息调养为好。”嬴政并未对此产生怀疑,反而关切地说道。
“多谢大王体恤,老臣就此先行告退。”说罢,夏无酷暑缓缓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章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