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万万不可自暴自弃啊……”洪承畴苦口婆心的劝诫一番,见济尔哈朗只是满脸绝望,不禁暗自恼火,只得搜刮脑海里的典故来开导他。
“王爷……你不妨想想我大清太祖努尔哈赤,昔年为李家奴婢,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亦不曾自轻自贱,一路忍辱负重,待李家衰落,便以十三副盔甲起家反明,可谓是您的榜样”
洪承畴一边苦苦开导,一边左张右望道:“如今你仅仅兵败一场,便要自暴自弃,如何对得起两代帝王的期盼,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八旗家属,如何对得起陪你一路相随的两千将士!?”
“想当年靖康之变,完颜兀术一路搜山检海,一路擒龙当先,一路所向披靡,那赵构被追的上天无门,入地无路,凄惨程度比之你现在更加不堪,最后还不是靠着江面漂浮的木桩,一路心惊胆战的渡江南下,建立南宋百年基业,你难道连吓得不举的赵构都不如吗?”
“这……”济尔哈朗此时自刎的钢刀被夺,决然的气势已经消失大半,已然升不起再次自杀的心思了,听着洪承畴的话,不禁拿自己跟赵构对比一番。
“赵构算个球,苟且偷生之辈,岳飞都把两河之地喂到他嘴里了,这厮领竟硬生生的把饭吐了,风波亭下莫须有,风雪交加埋忠骨……”济尔哈朗显然还是喜爱忠义之辈的,想了想岳飞的立场,便不再多说了,沉默了下来。
“如今渡桥被毁,我等如之奈何,我便是不自刎,汉军一旦杀来,我等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
“王爷可寻些漂浮之物,学那赵构,只身北渡,运气好不被黄河之水冲走,或可逃命,至于我等……便为王爷争这一线生机!!”
“洪大人……啊不,洪先生,这如何使得,让弟兄们为我而死,我便是北渡得活,又如何活的痛快?”济尔哈朗羞愧的满脸通红,显然这个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统帅,还没经历过这种情况。
“唉……能活一个是一个,王爷不必愧疚,看那远方扬起的烟尘,汉军马上就要杀来,快快渡河逃命吧。”
“如此,本王在此对着淘淘黄河立下誓言,今日我能渡河逃命,他日必定斩下汉帝人头,为尔等报仇,今日之恩,济尔哈朗拜谢!”济尔哈朗跪下磕了一个头,便头也不回的走向河中。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翻滚的黄河之水,气势浑厚,波涛汹涌,济尔哈朗硬着头皮,寻来一根浮木,渡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