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漫不经心地走着,最近管夫人与魏解的事搅得他心烦意乱,倘若连枕边人都不可信,那自己这个皇帝当得也太窝囊了。
月光下,刘邦的侧脸显得格外的刚毅,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孤独,戚夫人不由地放慢脚步,看着脚畔翻飞的落花,想着该如何开口。
“戚姬。”刘邦突然轻唤,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戚夫人闻声脚步一顿,看向刘邦的眸子略显踌躇,于是抬步上前:“皇上可是累了?”
刘邦看着戚夫人,眼中倦意铺呈:“大汉初立,朝中琐事不断,后宫亦不安宁,确实有些心累。”
戚夫人从未见过刘邦如此,眼神黯淡,苦涩的笑意直达眼底,于是柔声安抚道:“大汉初立,百废待兴,皇上身系天下,自然劳心劳力。”
刘邦笑着点头,抬手取下停留在戚夫人发上的落花,沉默不语。
“天下之大,非一人之力所能及,亦非一日之功所能成。”戚夫人抬眸看向刘邦:
“朝中之事,自有贤臣辅佐,后宫之事,亦有皇后操持,皇上无需太过伤神,以待时日,天下自会顺遂。”
刘邦眉心微动,深潭般的眼底绽开一抹温柔:“戚姬一贯善解人意,自朕登基以来,忽略了戚姬,戚姬可会怨朕?”
戚夫人摇头:“皇上日理万机,臣妾唯愿皇上龙体康泰。”
刘邦唇角轻扬,将戚夫人揽入怀中,似是喃喃自语:“魏女之事让朕感触颇大,若非皇后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朕从未想过枕边之人竟会有异心,戚姬可能理解朕的感受?”
戚夫人身子略显僵硬,却不知如何开口,若非君王无情,嫔妃又怎会有异心,曾经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尽心竭力侍君王,可到头来只是一句“错付了”。
此刻的刘邦卸下了君王的威仪,宛若寻常人家的夫婿,将心里的繁杂缓缓倾诉给戚夫人,戚夫人安静地听,刘邦絮絮地说,时间仿佛停了下来,只留下月下的两人和翻飞的落花。
次日清晨,刘邦醒来的时候,戚夫人已经奉了醒酒茶在床前守候。淡雅的装扮让刘邦不觉眼前一亮:
“以前甚少见夫人打扮如此素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