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羽轻叹一声,黯然垂眸,“那天被迫侍寝,我很害怕,先帝睡着后,我便仓惶逃离。许是醉得厉害,先帝醒后便忘了此事,我胆小怕事,怕惹妃嫔记恨,便也不敢提及,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说到后来,云羽泫然欲泣,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萧容庆随手将棋子放于玛瑙棋罐之中,站起身来。
他的脚步声沉稳有力,一步又一步,似沉重的鼓声敲击在她心房。
眼瞧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近,身形高挺的他挡住了烛火,大片阴影瞬时将她笼罩,周遭的气氛变得格外压抑,
“你与先帝只有这一次露水情缘,你又是如何笃定自个儿怀了身孕?”
他的连番质问早已拨乱云羽的心弦,一迎上他那双幽黯如深潭的墨瞳,云羽便莫名紧张,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要自乱阵脚,
“我的月事已经迟了九日,那肯定是怀上了,毋庸置疑!”
萧容庆近前一步,蓦地攥住她纤细的皓腕,他的指节搭在她腕间,仔细感受着她的脉搏,面色阴沉,
“本王略通医术,你并无孕脉,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怎敢如此大胆,谎称有孕,撒下弥天大谎?莫不是背后有人指使,企图祸乱朝纲?”
萧容庆居然会医术吗?他该不是在诈她吧?
云羽被他那双鹰眸盯得心神微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萧容庆面露不耐,迅速自她云鬓间拔下一支簪子,将尖锐的簪尖抵住她那白皙薄弱的长颈,
“本王的耐心并不多,你若不珍惜这个坦白的机会,那就到黄泉跟先帝解释去吧!”
萧容庆的手段素来狠辣,云羽晓得此人说一不二,只消他稍一用力,她的小命便要交代在这儿了!
她的颈间一阵刺痛,她能明显感觉到萧容庆加重了力道,那簪尖如此锋利,再刺下去,她可能就要见阎王了!情急之下,云羽坚定申明,
“我没有撒谎!我的确有了先帝的骨血,许是殿下医术不精,所以才没诊断出来。您若是错杀了我,那先帝这最后一丝血脉可就保不住了!”
萧容庆那微勾的唇角溢出一丝冷笑,“先帝的血脉是否保得住,你以为本王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