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多月玉芙她娘孙姨娘一直在静观其变,她听闻陆夫人在颐和轩理事理得颇顺当,而邱姨娘重病在床,推断邱姨娘没有翻身之日了,于是立刻叫玉芙去同玉菁走动。
起先玉芙也吃了两回闭门羹,但玉菁大约被她契而不舍的精神打动,几日前终于准许她进院门了,当然还是没好脸色。
所以她再接再厉,今儿又过来拜访。
走到半路下雨,她躲进亭子里,正巧看见同样躲雨的茵茵和九思在廊上说话,后头甚至各自遣退了奴婢,这不能不使人疑心。
茵茵在原地踱来踱去想法子,最后想到玉菁,她命兰香撑开伞,她要去新桐斋,将她所知的九思和怀文的矛盾告知,玉菁本就看不惯二房几个,一定会站在九思一边。
果然如她所想,玉菁将此事告诉了陆夫人,可接下来的几日,府里府外风平浪静,没人站出来为九思主持公道。
茵茵心急如焚,便去问玉菁,玉菁说不知道,她只负责递话,太太要如何料理她管不到。
茵茵感到很挫败,却又不能怎么样,有时白日坐在窗子前做绣活儿,做着做着又想到此事,便百无聊赖地往窗外望一眼,已经入夏,吹来的风有些许温热,院子里的桃花谢了,墙角两盆芍药结出了几个小花苞,阳光下,艳得滴水。
这时,她看见刘大娘来到石榴树下,不知为什么,围着那树来来回回转圈圈。
正巧兰香端了个结红绳的箩筐过来,里头放着花样子、穗子和绣了一半的帕子,茵茵便问她:“刘大娘近来如何了?”
“小姐安心,奴婢没给她派活儿,大家都照您的吩咐,拿她当主子一样待呢,只是她……她就是不爱说话,也不同她们混在一起,总独自坐在院子里出神。”
茵茵颔首,她知道刘大娘生性不多话,且也不爱跟人结交,但如今的不言不语与先前在厨下的不爱闲谈还是不一样,她吩咐兰香:“你给她请个大夫罢,吃几贴药兴许便好了。”
兰香应是,把针线筐放在酸枝木镂雕理石八角几上,便下去叫人请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