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姨娘知道娘家靠不住了。而娘家靠不住,便只好督促儿女。
玉菡自从夫家出事后,便换了个人似的,把当初的戾气傲气全丢了,一味的只是唉声叹气,邱姨娘叫她振作,她便抱怨说:“如今我在府里连玉芙和玉茵都不如了,每回想说句什么,她们便说我是嫁出去的女儿,娘家的事已不归我管,说我如今在娘家是做客的,客人哪有置喙主人的道理,还有些嘴刁的奴才,说宣平侯家如何如何,明着抬我,实则踩我,娘您说,在这个家,我该怎么说话行事才好呢?”
邱姨娘唯有叹道:“谁叫你当初挑中他?好色爱玩,又没有能为,靠着家族过活,如今家倒了,便比街上的乞丐还不如,”这话更惹出玉菡的泪来。
邱姨娘见如此,便说:“你只知道哭,也不为为娘分忧,便不为为娘分忧,好歹也也别叫我为你操心啊!”见她没有反应,邱姨娘转身出门,往怀章那里去了。
怀章比玉菡还要颓废,眼下日上三竿他才刚起来,邱姨娘进屋时他那丫鬟松香过来请坐看茶,说怀章正在洗漱,请她稍待。
邱姨娘才刚生着气来的,听如此说,更气得把茶盏往地上一掼,高声质问道:“昨儿晚上又做什么去了,这时候才起来?”
松香吓得连忙跪倒,楼上正净面的怀章听见,也忙擦了脸走下来……
还在楼梯上便听见松香哆哆嗦嗦将昨日他与两个通房喝酒吟诗闹到半夜的事儿告诉邱姨娘,他吓坏了,连忙挪步过来站着,邱姨娘冷冷盯着他,“如今你爹还在大牢中,你两个堂弟把家都搬空了,你倒好,在这里寻欢作乐,好不快活!”说着大喊:“来人!把那两个狐媚子揪起来,赶出去,一件衣裳一个钱也不许她们带走!”
“娘!不干她们的事,是儿子要她们陪儿子喝酒的!”
邱姨娘不管,只叫:“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于是,两个健妇上楼,把两个衣衫不整的丫鬟从被窝里揪出,直拽下楼来。
那两个丫鬟先是懵懵然,后听说要赶她们走,登时大哭争辩,求怀章救她们,把怀章的心肠都叫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