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下首的茵茵,听说陆润生判了流放,立刻便想到那个白了头发、弓着腰身,戴着沉重手铐脚镣而不得不一步一顿行走的父亲,想着想着,鼻尖酸涩,不禁滴下泪来。
“爹爹这么大年纪了,如何受得住流放之苦呢?”茵茵轻声呢喃。
邱姨娘听见,便也趁势装模作样揩泪道:“谁说不是呢?我们妇道人家出不得去,外头又没有人脉,若是二弟有人脉有法子,不拘多少银子,好歹救救你哥哥罢!”
这话正合了老太太的心意,沉吟不语的她也立刻望向陆泽明,目光殷切。
李氏见状,立刻道:“泽明一个礼部管祭祀的,能有什么人脉,光这些日的奔波,已是把人都累得憔悴了,老太太您瞧,泽明可是比三个月前清瘦了?”
老太太看着自己的二儿子,确实比先前清减不少,她素知自己这二儿子,三棍子闷不出一个屁来,此次能为他哥哥舍下脸去说好话求人,已是尽了全力了。
目光渐渐暗淡,老太太叹了口气,摆手道:“罢了,罢了,泽明,案子既已了结,你便也不必再操劳,回去好生歇几日罢!”
陆泽明见老母亲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心中不忍,于是向上拱手道:“母亲,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陶家比咱们家在金陵扎根深得多,人脉广得多,儿听说菁姐儿她舅舅已无罪释放,官复原职了,若他们能帮大哥一把,兴许就好些。”
老太太与这位亲家素来不和,当下低头不语,良久,才道:“也罢,派人去叫菁姐儿回来,此事事关润生的前途性命,少不得求他们一求。”
如此,众人又将希望寄托在玉菁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