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的脚步并未因风霜而迟缓,穿越西平与金城,脚步所至,每一寸土地皆烙印下了他的决心与智慧。
此行,非但为了巩固陇右地界的兵马牌布局,更要将心中的宏图,与当地官员倾心相谈。
他不仅是一介旅者,而是连接未来的桥梁。在初春融雪之时,便需筹备各类工匠铺入驻事宜,如何承诺保障,何为郡守责任,他心中有杆秤。
毕竟,两郡非直辖之地。若能倾心合作,便是义之深重,志同道合之友。
然而,这友谊须以诚挚之心铸就,非威势所能胁迫。
府衙之外,西平与金城的地位昭然若揭。实则,乃军府之地,军方凌驾于文臣之上。军管地方,虽有争议,亦是时势所需。如晚唐之乱,军政一体实为常态,朝廷权威渐弱,节度使之权愈强。
设节度府,究其根源,李恪曾深思其意,为何皇室行此举?
缘由繁复。战争需军力自由,权柄加身,方保无虞。然更深层,是为制约士族势力,于其地界设节度府,以忠勇之士镇守,军力以制士族。
如此,与军中将士打交道自不可少,李恪每夜携管事,与一众将军共饮高歌。言及长城雄关,醉舞春风。借此机缘,劝诫将士莫将兵戈向工匠。温和提醒,兄弟们须自律,莫欺异乡人。
半月后,杯光酒影,目迷离,李恪终挥别“老杀才”们。在金城郡城门外,段玄志率节度府诸人相送,车队渐远,议语声起。
“世人谓殿下乖戾,吾等相处月余,传言何堪一哂!”
“吾附议,殿下襟怀坦荡,才学非凡。”
“皇储之中,未有堪比殿下之人。”
话语渐渐炽烈,段玄志面色凝重,冷声制止。“切勿妄议,吾等与殿下相合,只为河西安宁与兵民福祉!”“若有忘公义者,吾必不徇私情!”此言亦为保护李恪。交游不可越线,公私当分明。
同时,崔莺莺已抵凉州古城。
凉州城,群贤毕至,先遣关陇豪杰聚首。
是时。
凉州刺史窦诞、别驾独孤彦文引领众官列阵相迎。来往府门,络绎不绝。崔莺莺与裴承先从容步入府门。崔莺莺望此盛况,笑言:“关陇之地,皆为盛会忙碌乎?”裴承先颔首微笑:“关陇一族无所不能。”
谈及未来,裴承先意兴盎然:“今此乃关陇之力,待功成,引其他氏族,共享盛果。”
崔莺莺默而不答,随众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