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缓缓睁开双眼,审视眼前二人:"尔等何以认为恪儿欲借此事削弱我关陇之根基?"
杨裴对视,神情坚定:"归途中我二人细思,以为恪儿此举实欲断绝我等在益州之路,削弱吾族在此处之势力。"
此言一出,裴寂神色一震,窦威与世南亦神色严肃。益州本是一片肥沃之地,关陇系试图渗透其中,以扩大自身影响。若恪儿真以此为策,那局势将陷入被动。
"尔等怎知?速速讲来!"虞世南急切追问,显露出此次事情的重要性。
杨师道整理思绪:"临行前,恪儿命叔玉书信,令我等只负责盖印。彼时未多虑,今始悟,其或借此引起对我等信件之怀疑。从而..."
裴行俭点头赞同,二人早已心照不宣。起初仅是为了回避长老责难,现觉此举颇有意义。岂料尚未至关中,家族三老已至武功县,以老辣目光审视他们。此刻,裴寂厉声道:"无能之辈!"
杨师道闻言微颤,而虞世南轻拍其肩:"世道艰险,尔等遭逢逆境,长安城外稍事休息,吾等定会为你二人斡旋。"
话语中暗含施恩,使杨裴顿感冰冷,非因天气。家族本为一体,无需明说,今之言,恰显非亲。杨裴淡然起身,躬身谢过:"无能为力,累及前辈。"
待二人离去,虞世南面色沉重:"恪儿深思熟虑,吾等实低估其雄心。他意欲彻底清除关陇影踪,我观他二人对家族忠诚尚存几丝?"
二人漫步于街市,心中凉意渐浓。
另一边,李恪于翠绿山林之间,随一行人缓行。神医孙思邈背篓前行,边采撷药草,边解说:"此竹年幼,药性不足;而三五年之株,最为适中。"
李恪倾听良久:"欲为益州黎民添一财富源泉。寻常疾患之疗,能否制得适用众人的药物配方?如头痛、发热,乃至风寒?"
李治疑惑:"兄长意欲何为?"
孙思邈顿足,望向李恪,后者答:"拟将常见疾病所需之药配好,加工成粉状或丸药,加入蜜糖调味,便于民众服用。"
孙思邈沉吟片刻:"竹沥为试,确具潜力,惟保质期略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