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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楼筱安静的坐着,时不时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虽然确认汤往将祸事带给了江湖,但是她还是不希望再出事──萧正泽身体本就不好,若是又中了毒,怕是又要瘦了。
回宫的路上,他们的马车与一队人马相遇,楼筱听得有人哭喊着什么,伸出脖子瞧了瞧。
看起来是官差带着犯人,正往刑场而去。
她沉默着透过马车帘的缝隙,一个个看过那些或如行尸走肉,或哀嚎不尽的人影,有些许不忍,但又很清楚,她不能做什么。
“那些是要行刑的人么?”楼筱低声问萧正泽身边的侍人,“刑部办案好利索。”
侍人只瞧了一眼就点点头,“都是在万寿之日失职,给了姓季的方便的,逃不脱一个死。”
说来他也很感慨,宫中侍人们多是明哲保身,唯恐行差踏错的,
像季侍人多年经营的好人缘,一朝便害了诸多完全不知情人性命,只能去地府讨来,毫无办法。
宫规说,不得结党营私,果然是有道理的。
侍人更谨慎了,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动一下,楼筱目送官差带着人走远,也同样沉默了。
宫门高大,她原本从没觉得皇宫有多么高不可攀,
师姐在她心中始终是亲近的,对于皇权两个字,她总是无法有深刻的理解。
也许是刚刚见识到了权力之下人的渺小,在入宫门的那一瞬间,楼筱仰起头望着高高的屋檐,
厚重宫门之上的铜钉诉说着它的历史,在千百年的时光里,像她那样走在这个位置的,都是什么人?
想这么多做什么,楼筱自嘲。
很快她就收拾好自己的心绪,
到了萧正泽的宫殿,那位任性的十七殿下在看到她的到来眼睛突然就亮起,正要起来迎她,
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丧了脸乖乖坐着,
御医正在给他号脉,老脸上都是疑惑与为难,实在是不知道他除了身上的先天不足之外,还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