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她是商路上少见的中原少女,仿佛身上有无数的精力无处安放,天天跟在商队领队──也就是他母亲的身边问来问去。
他母亲不爱理人,她实在没得法了,又跑来寻他。
只因为他刚刚学中原话,口音严重,她大概是觉着好玩儿。
彼时的他还羞于表达,不敢和真正的中原人开口,被她叽叽喳喳逗的急了,
才一字一句的回道,“不小、不怕。”
“哇哦,说的真好!”她毫不吝啬异夸奖,满眼的稀奇盯着他的头发,那双手蠢蠢欲动。
“你的头发是真的吗?金色,可是你母亲是黑发呀?唉不对,好像也不是黑色。”
她托着下巴回忆,又噔噔噔跑去他母亲的骆驼旁边去盯着她瞧,
恨不得掀开他母亲头上缠着的头纱看个究竟。
那时的他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但见她好奇,乖觉的把头伸过去,“真的,摸摸。”
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他发上,一边惊奇于他头发的手感,一边发出赞叹声,
“哇!好软!你是混血吗?我看你好像两只眼睛颜色也不一样诶!……”
她不懂域外之国排斥混血,将他那样血统不纯父不详的孩子,只会被当作肮脏的奴隶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