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孤零零地站在万寿宫宫门口,他的身影被夕阳拉得细长而扭曲,他看着夕阳,叹了口气,风悄然吹过,带起一丝凉意,吹拂着他的衣角,仿佛也在叹息着时光的匆匆。
那即将落山的太阳,仿佛代表着陛下,又仿佛是他,心中的抑郁愈发浓烈,无法排遣。
安排完后的黄锦重新进入了宫殿,此时的朱厚熜,面沉似水,而下方的徐阶,则依然哭天抹泪,仿佛现在受伤害的不是陛下,而是他。
黄锦不动声色的悄悄走到了法坛之下站立。
“徐阶,你可闻天子之怒?”
“你确实有罪……美名其曰,前来请罪,又美名其曰,为防朕背负堵塞言路的罪过,将这份奏疏带给了朕,别装了你。”
“你所求不过一名而已,你也觉得海瑞的奏疏,是对的,你只不过不敢承认。”
“陛下,臣万死难赎其罪,是臣的过错,错不在陛下。”徐阶依然不愿正面回答。
这个时候的朱厚熜渐渐冷静下来,越到危险的境地,他便越要冷静。
海瑞上书是受到了谁的主使?
是他的朋党,还是极个别的大臣,还是所有的官员?
这是逼宫吗?
谁在逼宫?
太子?
还是有谁胁迫太子逼宫?
不管如何,帝王之路从不平坦,朕从未怕过。
朕是巍峨泰山,朕是顺流江河……朕是大势,顺应天道的大势……
“徐阶,谁是奸臣,谁是忠臣,谁有罪,谁无罪,不是你说的算,是朕说的算。”
“陛下自有圣断。”
朱厚熜叹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而后闭上了眼睛:“圣断,朕当然自有圣断。”
二次伤害又开始了。
朱厚熜睁开眼睛后,第一件事情,便是重新打开奏疏,在看一遍。
这次更加仔细,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