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长的铁链在后边拖拽着,与地面不断摩擦,发出一声声沉闷而又刺耳的声音。
而张国之等一干锦衣卫就这样看着海瑞,朝门口走去。
他们抓过很多人,却从未见过今天这么面无惧色,大义凛然的人。
当海瑞走到门口的时候,转头看向自己的小院子……一年零四个月,这是他入京的时间,同样也是他在这座小院子里面住的时间。
这次离开。
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
海瑞上了牢车,被数百名锦衣卫押送着前往镇抚司诏狱,而天上最后的一点光晕也消失不见,天黑了……
裕王府中。
当今太子朱载坖,正在书房之中来回踱步,显得很是焦急。
刚刚宫里面来人,告知他今夜不要见任何人,这让他很是疑惑,便询问来人为何,来的人只说,这是黄公公的意思,为了保护太子,再去追问,这来人也说不上来什么了。
朱载坖敏锐的感觉到了有大事发生。
他立即下令将裕王府大门紧闭,今夜谁也不能外出,而后便回到了书房之中,苦思冥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是越想越想不明白,越想心里面便越发着急,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他一会儿拿起桌上的茶杯,却又失手将其打翻在地,茶水溅湿了一片,一会儿又想去翻看书卷,可刚拿起便又心烦意乱地丢到一旁。
房间里的烛光微微摇曳,将他那焦虑的身影拉得时长时短……
这个时候,陈氏,李彩凤两个人也到了书房之中。
李彩凤进入书房之中,看着桌子上的打翻的茶杯,以及凌乱的书籍,便知朱载坖也很是慌乱。
“殿下,莫要忧愁,既然是黄公公派人来传的意思,那就证明,外面不会发生太大的事情,我们只需要老老实实在家就好了。”
朱载坖看了一眼李彩凤,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妇道人家懂什么?黄锦派人给孤说了这番话,就代表今夜定是有人来寻孤,他们为何寻孤,孤又为何不能见,这事情透着古怪。”
“透着古怪啊……”朱载坖说着,便坐下身去。
李彩凤即便是受到了训斥,但还是开口说道:“殿下,您现在贵为太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您也不能自乱阵脚,咱们肯定要听黄公公的话,今夜,就算是高大人,徐阁老来求见,咱们都不能见。”
朱载坖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他知道李彩凤说得有道理,在这种情况下,自乱阵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但懂得道理很简单,想要按照道理去做,便显得很是艰难。
朱载坖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彩凤:“你,西苑之中,是否有奴才跟你暗中联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