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若是觉得老臣说的对,自然而然能派人追上海瑞。”
朱载坖一脸轻松笑容:“好,那阁老你说说吧,海瑞为什么不能当这个应天巡抚呢。”
“是,陛下,臣列举了三条海瑞不可为巡抚南京的理由。”
“这第一条便是,海瑞乃是举人出身,在科举之路上并无建树,他口口声声说上治安疏,不是为了直名,也不是为了前途,只求一死,正君道,明臣职,但现在不仅性命保存,天下闻名,并且仕途前途也有了,海瑞全部受之,岂不证明他自口口声声所说的,只求一死,正君道,明臣职,也只是一句空话,陛下重用海瑞,便是因为海瑞是个直臣,但此时海瑞的所作所为已证明,他不是直臣……”
朱载坖闻言大笑:“徐阁老,您现在讲的,朕反驳不了,但总觉得,你讲的看似有道理,实然在诡辩,若是张居正,高拱在此,能与您论上一轮这第一条,但朕就不论了,若是只有海瑞死了,才能证明他是个直臣。”说到这里,朱载坖收起了脸上得笑容,变得颇为严肃:“朕也想杀了他,为先帝,为父皇出气,可朕还是大明的皇帝,不能用杀人来证明别人的品德,徐阁老,您说朕说的对吗?”
说完之后,朱载坖又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但心里面却是生出了厌烦之心,这些读书人,越老越成精,自己老师高拱除外,徐阶现在说的话根本就没有道理,但还能大义凛然的说出来,真不害臊。
“陛下所言是对的,但陛下不需要得知他的品德,但天下人需要得知……”
朱载坖第一次打断徐阶,直接开口询问:“天下人想让海瑞死。”
“陛下说笑了,天下人又岂会让海青天死呢,老臣的意思是……”
朱载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徐阁老,天下人想让海瑞死,是不是就证明天下人想让先帝,或是朕背负杀忠良直臣的罪名呢,这一条说服不了朕,你说第二条吧。”
徐阶被打断,稍稍愣神,不过他也立即反应过来,继续开口说道:“陛下,这第二条吗,还是海瑞的功名,应天府巡抚,再之前担任的全是两榜进士,可从未有过举人之身,便堪此重任的,这样会对引发世人读书人不满……”
“怎么,两京国子监的学子们,联名上书了。”朱载坖再次开口打断。
“这个,没有……”
“徐阁老啊,朕依稀记得嘉靖四十五年初,海瑞上了治安疏后,先帝让百官沦罪,百官不敢,放在此时,也是如此,天下士人皆惜名如命,嘉靖四十五年初,你们不敢为海瑞定罪,现在也绝不会有读书人对海瑞的任命指手画脚的……对了,朕记得,当初的徐阁老也是为海瑞求情来着,这怎么才一年的时间,徐阁老便再也容不下海瑞了。”
“陛下误会了,臣没有容不下海瑞,臣只是作为内阁首辅,有职责为陛下进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