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维将自己的姿态,可以说放的非常低。
在听到张居正的话后,也是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声是。
才抬起脚步,进入到了书房之中,一进来,张四维便将手中的长盒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桌上。
“张大人,请坐。”
“谢阁老。”
张四维坐下之后,便又立马站起身来,拱手言道:阁老,下官偶然得一古画,听闻阁老雅好书画,特来请阁老赏鉴。”说着,他打开长盒,取出一幅画卷。
而后,快步走到张居正做的书案前。
画卷徐徐展开,只见画面上山水相映,笔法细腻,意境深远。
张居正凝视片刻,而后看向张四维:“此画确非凡品,不知是何人所作?”
张四维忙道:“阁老好眼力,此乃南唐董源之作。董北苑之画,向来为世人所重,这幅画更是难得之珍品。”
张居正微微点头,他的心思并不在画上,但却还是装作一心赏画,默不作声。
张四维见张居正不语,便主动开口道:“阁老,如今朝廷局势复杂,下官在户部任上,深感责任重大。但这官场之事,千头万绪,下官常有困惑之处,还望阁老指点迷津。”
张居正抬头看了一眼张四维,而后轻声道:“张大人在户部,当勤勉尽责,管好户部诸事,方是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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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四维赶忙道:“阁老所言极是。下官一直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他欲言又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期待。
张居正何等精明之人,岂会不知他的心思。
“张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张四维咬咬牙,说道:“阁老,下官不才,却也有一颗为朝廷效力之心,如今内阁之事繁重,郭朴,高拱都是隆庆朝的老人,与阁老也是面和心不和,下官斗胆,想请阁老提携,若有机会,能入内阁理事,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为阁老分忧……”
听完张四维的话后,张居正的脸色变了变,他本想训责张四维,但,还是忍住了。
张四维此时一直充当着张居正的马前卒,多少也要给他留些面子。
张居正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入内阁之事,非我一人所能决定,需陛下圣裁,且要看机缘与才能。张大人在户部任上,若能做出实绩,自然会有机会。”
张居正的话,已经是拒绝了。
明眼人都知道,万历二年开年第一件大事,便要择员入阁。
张四维心中一沉,但仍不死心。“阁老,下官自知才疏学浅,但定会努力上进。还望阁老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张居正微微皱眉,道:“张大人,为官之道,当以公心为本。若只为求官而不择手段,绝非正道。”
张四维连忙道:“阁老教训得是,下官绝无他意,只是一心想为朝廷做事。”
张居正看着张四维,心中暗叹:这官场之中,人人都想往上爬,可又有多少人是真正为了国家社稷。
“张大人,莫要再提此事。时机成熟,自然会有安排。”
张四维心中无奈,还想再多说什么。
可再看到张居正的目光之后,他还是停了下来。
“阁老,下官今日唐突,还望阁老莫怪……”
“下官是有些着急了……”
“阁老,您应该知道我……”
“这么多年,下官是仕途不顺,空有一颗为国尽忠,为陛下分忧的心,却无施展的机会。”
“若是今年,入阁名单中没有下官,只怕,又要等上数年了。”
张四维缓缓说道。
而张居正听着张四维的话,只是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i:“我知道你很急,但你也别急……”
“欲速则不达……且稳下心来……”
张四维听着张居正的话后,只能点头道了声是。
而张四维离开张居正府邸后,心中满是失落,他上了马车,返回自己的府邸。
在马车上的张四维,看着身旁的木盒。
不由叹了口气:“原本以为,阁老是将我当作了自己人,可此时,连个礼都送不出去……哎,难道要另谋出路……”
他原本以为,凭借着这幅珍贵的字画,以及往昔他对张居正恭敬表现,能打动张居正,为自己入阁之事铺平道路,却没想到,张居正丝毫不为所动。
难道他不知道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
回到家中,张四维坐在书房中,愁眉不展。
他从老家带来的幕僚见状,上前问道:“大人,今日去见张阁老,可顺利否?”
张四维叹了口气,道:“咱们大明朝的这位张阁老刚正不阿,不为所动,看来,入阁之事,还需另寻他法。”
这幕僚道:“大人,今年若是入不了阁,可是要等到数年之后了,如今朝廷局势复杂,张阁老虽权势滔天,但也并非不可撼动,大人何不另寻门路,或许能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