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却丝毫没有感到疲惫,但张居正,朱衡两人多少有些吃不消了,朱翊钧体谅两人,便决定返程。
众人在锦衣卫和甲士的护卫下,缓缓走出兵工厂正门。
朱翊钧登上龙辇,张居正、朱衡等人也各自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队伍开始朝着京城的方向行进。
一路上,朱翊钧透过龙辇的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
在他看来,所有的事情,第一步是最难的,西苑内部已经克服了技术难关,不出五年,大明朝的火铳便会引来一次革命性的创新……
经过漫长的行程,下午时分,队伍终于抵达京城,张居正,朱衡等人返回内阁,以及各属衙门,而朱翊钧直接去了西苑。
内阁之中。
高拱,郭朴,张四维三人都在。
张居正刚刚回到自己座位上,还未来得及缓口气,高拱便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张首辅,宁波港开海之事,所获收益运回京师,如今水师急需饷银,为何你要卡住那十几万两银子不批?”高拱脸色阴沉,言语中满是质问。
面对着高拱的兴师问罪,张居正微微皱眉,沉声道:“高大人,此事并非我有意刁难,开海之收益虽丰,但朝廷各处用钱之处甚多,若随意批出这十几万两,其他要紧之事又该如何处置?”
高拱怒目圆睁:“水师乃国之重器,如今急需饷银以维持来年运作。这十几万两对水师至关重要,你却如此不顾大局。”
涂泽民原本计划在宁波开海之后,第二批出海归来商人,会给宁波提供大量的白银,到时候,水师的一万三千名将士便有饷银可发,但,第二批外出的商人,比原先计划晚了一个多月,浙江的账上是拿不出宁波水师庞大的饷银,涂泽民便一面写信给高拱求助,一方面求助朝廷。
条子早就下来了,可到了张居正这里,却数日未批。
张居正挺直身躯,毫不退让:“高大人言重了。我并非不顾大局,只是需全盘考虑,大明朝的家你也当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朝廷的财税并非只关乎水师一处,若开此先例,日后各处皆来要钱,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