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先帝对我恩重如山,陛下对我亦有此恩,大明两代君主,这般看重我高拱,我定当更加努力,为陛下效命,将开海之事,竭力促成,到时候,即便一命呜呼,也不枉此生了……”
然而,就在高拱沉浸在喜悦之中时,突然,他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一黑,便倒在了书房。
他昏倒许久之后,才被家中的仆人发现,而后,找到了在高拱府邸居住的郎中过来医治,家人们也都到齐了。
郎中匆匆赶来,一番诊治后,高拱缓缓醒来,看着众人焦急的面容,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
郎中看着高拱,轻声道:“高大人,你的病情愈发严重了。此次发病,甚是凶险。你切不可再过度劳累,否则性命堪忧。”
高拱闻言,心中一沉,他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若是能让我高拱在多活一年,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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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纷纷劝说高拱听从郎中的建议,告老请辞,安心养病。
但高拱倔强如旧,执意不肯。
高拱发病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宫之中。
朱翊钧得知的时候,已是深夜了,他大惊失色,对着负责东厂的张鲸一番发难,高拱早就得病,为何东厂的人,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也没有得到任何信息……当然,这个时候对着张鲸发难,也于事无补了。
高拱在万历四年第一次昏倒的时候,安排在高府的东厂人员是禀告了,但到了第二天朝会的时候,高拱并无缺席,这让张鲸只觉得是件小事,所以没有告知朱翊钧。
朱翊钧得知高拱发病的消息后,先是让张鲸带着太医前往高拱府邸为其诊治……
而后,朱翊钧依然心思不安,难以入眠。
高拱在他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开海之事离不开高拱的操劳,如今高拱病重,让他深感不安。
他最终还是决定前去高府看望高拱。
在大批锦衣卫的簇拥下,朱翊钧乘坐马车前往了高府。
此时,已是深夜,明月高悬,银辉洒遍整个北京城。
天空月亮圆润而明亮,宛如一面巨大的银盘挂在天幕之上,散发着柔和而清冷的光辉。
月光下,古老的北京城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白日的喧嚣仿佛被这如水的月色洗净,只留下一片静谧。
朱翊钧坐在马车之中,微微掀开窗帘的一角,望向窗外。
月光洒在街道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银光,街边的房屋在月色中沉默着,微风悄然拂过,带着丝丝凉意,轻轻地吹动着马车的帷幔,也吹到了年轻帝王的脸上……
马车在石板路上缓缓前行,发出轻微的辘辘声。
在大批锦衣卫的簇拥下,这支队伍显得格外庄重而肃穆,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仿佛踏在人们的心上。
朱翊钧到了高府之后,先是锦衣卫们进入高府,通报皇帝陛下到来的事情,随后,在高府中进行警戒。
在高拱的卧室周围,除了太医,与高府的郎中之外,其他人都不能靠近。
高拱的家人得知皇帝驾临,惊慌失措,连忙到了中堂跪地迎接。
到了这里的朱翊钧对着高拱的家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随后在锦衣卫的引领下,快步走向高拱的卧房。
此时的高拱虚弱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这个时候,房门被打开。
朱翊钧走进了房中。
他看到躺在病榻上的高拱之后,有些愣神。
而躺在病榻上的高拱,看到深夜来到的皇帝陛下,有些激动,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而朱翊钧快步上前,按住了高拱:“高爱卿,切勿乱动,好生躺着。”
高拱声音微弱地说道:“陛下深夜驾临,臣惶恐之至。臣未能为陛下尽忠,反累陛下担忧,实乃臣之罪过。”
朱翊钧轻叹一声,道:“高爱卿何出此言。你为开海之事殚精竭虑,朕都看在眼里。如今你病重,朕岂能不来探望。爱卿切勿担心,好好养病,开海之事及朝中诸事,朕自会委派给合适的人。”
高拱眼中泛起泪光道:“陛下隆恩,臣无以为报。只愿陛下圣体安康,大明江山永固……”
不知是不是高拱病重,老眼昏花,还是朱翊钧确实跟先帝有相似之处,这一刻,高拱看着朱翊钧,像是看到了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