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倒是挺会来事,笑着对刘一夫回应,同时把桌子擦得更勤了。
“哦?不对吧,大沙漠里好像没什么小老头,老头能在大沙漠里抡刀片子跟沙漠强盗一起讨生活吗?”
刘一夫笑吟吟地说。
在他面前,一切的伪装都毫无意义。
只是老头看起来仍然不理解的样子。
“我没去过沙漠啊,那地方我哪能去得了呀?客官,您的这个话小老儿我好像听不大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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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里,有老人,还有很多。当你到了沙漠,来到沙漠上的镇子上,村子里,看到一个个老头,殊不知他们年轻时是怎么样的快马挥刀,纵意江湖。他们之所以选择定居,落户,不是因为他们是善良的平民,而是他们老了,挥不动刀了,想过清淡点的生活了。
可他们本质上仍然是那个人。
那个骑马挥刀的人。
这些老人不是不想继续骑马挥刀。
他们是老得提不动刀了,不得已这才选择做好人的。
但是这个老人并不是沙漠中的老人。
他正常也不骑马挥刀。
但他去过沙漠。
在那里混过一段的时间。
“不,你去过,虽然你易容了,从南方跑到这里等我,但毕竟当年你意气风发时我见过,我只以为你装女人挺像的,没想到扮老人亦如是。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也跑来对付我了,这又是何必呢?”
最后一句感叹刘一夫没说。
活着不好吗?
“唉。”
老头知道装不过了。
虽然他对自己的易容技术十分有信心。但他知道,当年,这个人可是从浩瀚大灾变中硬生生杀出来活下来的人。那么多人进了浩瀚国,连当时的欢喜王也一头栽了进去,唯独就是他们几个人,从浩瀚国杀了出来,横越沙海,回到了中土。
这份能为,想想都恐怖得可怕。
想当年,他坐井观天以为自己有两下子就想要蚍蜉撼树,要去刺杀欢喜王,结果,根本是个笑话。
可是,那样强大,武功修为宛如神一般的欢喜王却死在了浩瀚女国,沙海之下。
可这个男人他们那一队人却是平安无事的活了下来。
这样一个人——简单吗?
他好对付吗?
但是,别无它法。
对方以凤凰宝典为引,让他出手。
倘若他不出手,就得不到凤凰宝典。
没有凤凰宝典,那阴极煞怎么解决?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乱世飘零岂能独自逍遥,我倒是想隐居避世,但人家既然已经找上了门来,我又怎么办呢?毕竟是我有求于人啊。”
“你就不想想你失败了会怎样么?”
“死!”
“好志气,你大约是觉得这个世上除死无大事,觉得只要自己敢死,便没有什么是你不敢干的。不过你怎么就能确定我是一个好人呢?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一句话,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吧?”
刘一夫说话,平平淡淡,犹如一汪细水涓涓长流,不徐不急,不燥不乱。
但这平稳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感觉一口吞下了个冰坨子,彻骨的寒心。
老头感叹起来。
是啊。
这么多年,能快速崛起的人,有个简单的吗?不狠不坏的人,能这么冒尖的吗?好人,江湖上,好人往往是死得最多最快的。
即便是他自己,也不敢说自己就是什么好人了。他自小家里就是开快活楼的。
在快活楼里,永远是男人,是客人在快活,女人又能有几个快活的,大多数人要么是已经麻木不仁,职业化微笑,要么就是强颜欢笑。倘若不如此,快活楼里有的是手段逼人就范。
比如用针在隐秘的地方下手扎人,又或者用迷乱意志的药来摧残妇女的精神意志,甚至使用种种看起来恶心的酷刑。
你不肯,你不干,下场就是生不如死。
就算死了,你以为你就清白了吗?
不知道有很多邪法异术可以把女人的尸体保存起来吗?这样一来反而更能让一些人感兴趣呢。
老头就是出生在这样的环境。
太多太多的事,他见之都习以为常。
他早习惯了。
只是后来他才明白,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看起来一样其实是不一样的,虽然不一样但本质却仍然是一样的。
“明白。”
老头子叹息。他从桌上筷子筒里随手就抽出了一根筷子。
“可是我没选择啊。”
仍然,是这一句。
说到这里,老头出手了。
他一出手,就恐怖。
一个字,快。
太快了。
快到一出手,刘一夫的驴车就炸了。
老头只是使用一根筷子当剑使用,只一击,就炸了课表夫的驴车。需要知道,刘一夫的驴车能够跑千里山泥地而不晃架,可见这车用料多好,多精,多坚固。
但隔了十余步远,老头挥动筷子当剑器使用,一下子就把驴车给打烂了。
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武功。
啪啪啪。
刘一夫也忍不住给鼓起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