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莫贺达干耳边炸响,让他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之中。"大唐……高景轩……他们怎会知晓?"莫贺达干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惧色,"大唐的军队,那可是横扫四方的铁骑,连吐火仙都未能幸免,我们又能如何抵挡?"
他猛地站起,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速速传令,召集所有千夫长以上的将领与官员,即刻到黄金大帐议事,共商对策!"
黄金大帐内,灯火通明,气氛凝重。莫贺达干开门见山,将慕容长歌劫掠商队之事及高景轩的公函和盘托出。一时间,帐内议论纷纷,有震惊、有惶恐、也有不以为然。
"诸位,这些珍贵的瓷器与茶砖虽好,却也是悬在我们头顶的利剑啊!"莫贺达干语气沉重,目光扫过众人,"高景轩的威胁并非空穴来风,大唐的怒火,我们谁也无法承受。"
就在这时,万夫长脱脱不花挺身而出,他那粗犷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达干勿忧,区区高景轩,何足挂齿?他兵微将寡,且分散各地,我们正可借此机会,以奇制胜!"
脱脱不花的策略听似激昂,却引发了大臣们的激烈争论。有人赞赏其勇猛无畏,也有人担忧其计策过于冒险,忽略了可能带来的灾难性后果。
大臣铁青着脸,怒斥脱脱不花之计为"烂招",他厉声道:"你可知,一旦计划失败,月弓城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老弱妇孺,何以自保?我军虽擅骑射,但攻城非我所长,若久攻不下,士气必颓,到时,我们连退路都将丧失!"
一番话,如同冷水浇头,让原本沸腾的议论声逐渐平息。众人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局势,意识到问题的复杂性远非表面那么简单。
莫贺达干紧锁眉头,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诸位所言极是,我们不能仅凭一腔热血行事。高景轩非等闲之辈,大唐亦非易与之敌。我们必须谨慎行事,既要考虑如何应对当前的危机,也要为月弓城的未来着想。"
他环视四周,目光坚定:"即刻起,加强戒备,严密监视大唐动向。同时,派遣使者前往碎叶都督府,尝试与高景轩谈判,寻求和平解决之道。另外,加强与其他部族的联系,共同抵御可能的外来威胁。月弓城的命运,掌握在我们每一个人手中,让我们携手共度难关!"
"你……"脱脱不花欲言又止,络腮胡下的嘴唇紧抿,双眼因怒意与无奈交织而赤红,仿佛要燃烧起来,却终究未能寻得反驳的言辞,只能沉默以对,那份憋屈与不甘,在沉默中更显沉重。
大臣见状,乘胜追击,言辞更为犀利:"再者,即便我等侥幸胜了高景轩,又能如何?碎叶城乃至整个安西,乃至整个大唐的军力,岂是儿戏?占城易,守城难,更遑论长久。草原上的勇士,岂能为了一时之胜,而陷入无尽的战争泥潭,让无辜的族人白白牺牲?我们必须认清现实,大唐的强盛,非我等所能轻易撼动。"
他的话语如同寒冰,穿透了大帐内的每一寸空气,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那关于匈奴与大汉的古老传说,再次被提及,如同警钟,提醒着他们曾经的辉煌与今日的局限。
莫贺达干的心中,此刻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火焰。他深知,唯有成为突厥十姓可汗,方能一雪前耻,重振突厥雄风。这不仅是对权力的渴望,更是对族人未来的责任与担当。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雾,直视那遥不可及的梦想。
"来人,速去将慕容长歌带来见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不容置疑。
次日,慕容长歌带着几分忐忑步入月弓城的牙帐,面对莫贺达干,他既感激又惶恐。莫贺达干的态度却出乎意料的温和,甚至赐座以示尊重。然而,接下来的话语,却如同晴天霹雳,让慕容长歌的脸色瞬间苍白。
"慕容啊,你虽英勇,但此次行事确有疏漏。商队之事,已引来了碎叶都督府的注意,高景轩的公函,便是明证。我知你非有意为之,但规矩不可破,尤其是与弩失毕各部的协定,更是关乎我部之存亡。"
大臣适时补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阐明,慕容长歌听后,脸色更加难看,心中五味杂陈。
莫贺达干见状,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与决绝:"长歌,你是我族中的勇士,我自然不会弃你于不顾。但现实残酷,我部如今元气大伤,无力再为你遮风挡雨。你,还是尽快离开吧,去寻找一片属于你的天空。"
这句话,既是对慕容长歌的忠告,也是莫贺达干内心挣扎的写照。他深知,要成就大事,必须有所取舍,而这份取舍,往往伴随着无尽的痛苦与牺牲。但为了突厥的未来,他别无选择。
慕容长歌闻言,脸色骤变,焦急之色溢于言表,他急声道:“达干,您怎能坐视不救?我慕容长歌虽非无敌,却也未曾惧怕过任何挑战!”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屈与倔强,显然不愿轻易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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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贺达干面露难色,长叹一声:“长歌啊,非是本达干不愿助你,实则是那高景轩威名远播,其武艺之高强,连我部中诸多勇将都望尘莫及。与之交锋,无异于以卵击石,我怎能让你去送死呢?”
慕容长歌闻言,心中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油然而生,他反驳道:“达干此言差矣,武林中素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之说,但真正的勇士,岂会轻言放弃?高景轩兵马虽少,却也不可小觑,但我慕容长歌愿以性命相搏,也要会一会这位传说中的英雄!”
这时,那位大臣适时插话,言语间满是煽动:“慕容族长,您所言极是!高景轩兵力分散,正是我们突袭的绝佳时机。而且,碎叶城作为丝路要冲,其战略价值不言而喻。若您能成功占领,不仅可保族人安全,更能借此机会壮大我突厥声威。届时,您将成为我突厥的英雄,名垂青史!”
莫贺达干见状,也趁机添了一把火,他目光炯炯,语气坚定:“长歌,我观你英姿勃发,定能不负众望。你若愿担此重任,我莫贺达干愿借你一臂之力,助你成就大业!”
慕容长歌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他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道:“达干,我慕容长歌愿领此命,誓要拿下碎叶城,斩下高景轩之首级!”
莫贺达干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拍了拍慕容长歌的肩膀,沉声道:“好!我就在此静候你的佳音。来人,速速为慕容族长准备兵马,助他一臂之力!”
随着莫贺达干的命令下达,帐内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而热烈起来。慕容长歌领命而去,心中既有对未知挑战的忐忑,也有对胜利的无限渴望。他深知,这一战,不仅关乎自己的生死存亡,更关乎整个族人的未来命运。因此,他必须全力以赴,不能有丝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