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子殿下那模糊的影子,依旧还在桌案前批阅东西。
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赶忙连同虞世南一起,将愤怒的越王殿下按在位置上。
“殿下切莫动怒,如此载入史册,名留青史的美差,他们不来,那是他们的损失,老夫孔家弟子已经有三百余人于我等从长安出发那日,从山东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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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再过个几日就能够抵达并州,老夫不敢说他们是什么文坛大家,或是儒道大师,但编纂启蒙经义,完善大唐字典,却是绝对够用。”
“是啊是啊,老夫的弟子们,也都已经快马加鞭的从各地赶来,殿下勿要忧虑......”
见这位越王殿下,终于是一声不吭的冷脸重新坐了下来。
几人对视一眼,都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虞世南看了一眼手中几封回绝的书信,撇了撇嘴。
直接便是将其投入一旁的火盆之中。
心中也已然是在这一刻,将这些曾经自诩为至交好友的人,尽数划除。
就在孔颖达几人这边,刚刚安抚好面前的越王殿下。
身后正殿之中。
汉中郡王李恪一声怒哼,顿时让几人的汗毛不由得再次竖起。
“哼!皇兄,你是不知道,这太原王氏,当真是胆大包天!那王恒竟然真的和突厥有所勾连!暗中贩运朝廷铁器去突厥!”
“而且还不止一次!当真是一方巨贪硕鼠!”
几人急忙回头,隔着窗棂朝着寿功殿的正殿看去。
却见腰挎长刀,身上隐隐还有着肃杀之气的李恪,正快步走近。
在他的手中,赫然还拿着一叠,看起来像是通敌卖国的证据的东西。
见此。
李纲不由得叹息摇头。
“这王家,当真是胆大,突厥临近并州,给突厥贩运兵器,那和养虎为患有何区别?难道他们就不担心,有一日突厥骑兵,用他们贩卖出去的兵器,杀了他们王家满门吗?”
正殿之中。
原本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口中还带着血迹的王铭陡然抬头。
一双目光惊骇又悚然的看着李恪手中的那一叠书信。
注意到李承乾那从桌案前,缓缓抬起的冰冷眸子。
整个人不由倏然一颤。
“砰砰砰”的一声便是急忙叩首。
“殿下,臣不知,臣真的不知道啊,三房一直以来与我大房不睦,虽在外看来,我等皆是太原王氏一家,然不论产业还是族人,已然泾渭分明啊!”
“请殿下明鉴!明鉴啊!”
“臣对大唐,对陛下,对殿下您绝对忠心耿耿,不敢有二心啊!”
“砰砰砰......”
李承乾神色冰冷的从李恪的手中,接过书信。
在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那张在烛火的映照下,明明颇为英俊的脸庞,此刻却满是阴翳森寒。
“人都抓齐了吗?”
李恪咬牙:“王恒又一个小儿子,管家说是白日时候就出去了,如今正在搜捕,剩下的王恒家眷妻儿,已经全部到案!”
李承乾微微颔首。
随意的将手中的书信丢到一旁。
“并州新政乃是国朝大计,只要顺利施行下去,必定能够让我朝百姓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然其中难度,却不亚于一场旷世国战。”
“如今孤刚来并州,就讨个喜庆吧。”
李承乾摆了摆手:“召集城中百姓,将王恒家眷老小尽数于阳成宫前,当众枭首!”
依旧还在砰砰砰的对着地板叩首的王铭,叩首的力度更大了......
“王刺史,虽说你也是刚刚上任,但你也说了,百姓的眼中,你与那王恒同为太原王氏之人,今后孤又要用你推行新政。”
“不如这王恒一家的监斩,就交给你?”
闻言。
王铭急忙抬头,有些晕晕乎乎的脑袋,此刻却是在死亡的威胁下,格外的清醒。
身体有些摇晃,声音却满是激动和坚定。
“臣!愿往!”
阳成宫外。
几乎不用召集,太原城中,听闻王恒这厮要被太子殿下斩首,早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当众人看到,为首的那一身白色单衣,身形落魄狼狈。
但即便是化成灰,在场百姓都能认出来的王恒之后,顿时群情激奋。
若非如今生活也困苦,怕是早就已经什么烂菜叶子,臭鸡蛋往上丢了。
不过即便没有乱丢东西,此刻这些百姓一个个的嘴巴却是一点没有闲着。
“这个家伙看样子是真的死定了,哼哼,他太原王氏再厉害,难道还能大过天家,大过王法!?”
“啧啧啧,这个一家子全都被拖出来了吧,快看,你那老东西,就是王家府邸的管家,那家伙来我们家肉铺,每次都要挑挑拣拣,还总不给钱!”
“这一家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王家,呵呸!”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百姓激动的叫骂声中,额头上尚且还带着血印的并州刺史王铭,快步走了出来。
跪在地上的王恒眼中不由流露出一抹希冀。
然而,就在他以为,王铭这位族兄是有了解救他的办法的时候,却听对方清了清嗓子,故作威严的来到百姓面前。
“并州司马王恒,勾结外敌,私贩朝廷铁器,纵奴逞凶,欺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