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心中一紧,他实在不愿意揭开那血淋淋的真相,让祖母失望。他并非只是宫中的傀儡,即便日日深居简出,却也有耳闻宫外的风风雨雨。
比如这个林蒙,这些日子……他的日常似乎就是穿梭于詹事府与太子府之间,关门密谈,或者在西山搭建他的温室,更有甚者,四处惹是生非。
然而,有些秘密,他不知道是否应该透露,修道?那不过是他的伪装。他可以发誓,林蒙这小子若是真读过一本道书,他愿意将头颅割下,任人践踏。
深吸一口气,他还是决定逗乐老太太,弘治皇帝故作轻松地说:“的确,他除了忠诚于朝廷,就是闭门苦读。”
“读的是道书?”太皇太后赞许地点头,眼中满是赞许。
没错,她深知,一个轻狂子弟绝不可能精通道学。
于是,她微微扬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可见流言蜚语有时误人,那些搬弄是非的妇人,最是令人痛恨。”
“是……是啊……”弘治皇帝唯有尴尬地点头。
就在这时,宦官上前禀报:“禀娘娘、陛下,太子殿下与林百户到。”
太皇太后喜不自胜,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弘治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感到一阵心虚,这可是弥天大谎啊。他毕竟不是擅长说谎的人,身为天子,其实无需撒谎,但这一次,他却感到自己老脸涨得通红。
片刻后,朱厚照与林蒙并肩而来,朱厚照嬉皮笑脸地说:“孙臣朱厚照,拜见曾祖母。”
林蒙抬眼,见到太皇太后和蔼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恭敬地说:“臣林蒙,拜见太皇太后,娘娘龙体安康,真可谓是风华绝代,七十大寿仍似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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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轮到弘治皇帝和朱厚照两人面面相觑,祝寿是祝寿,怎么就你话最多?
只见林蒙正色道:“若臣的母亲尚在,怕也是娘娘这般风姿。”
“……”
“无耻之徒……”朱厚照在心中暗骂。
弘治皇帝觉得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千不该万不该,林蒙竟在祖母面前说出这等违心之言。
然而,林蒙话锋一转,神采飞扬地继续说道:“娘娘啊,您这话可真是说到臣心坎里去了!臣愿将此生献给学问,愿将灵魂倾注于道法,如同东海之水,福泽绵长;寿比南山之松,坚韧不拔。大明天地间,对娘娘的赞誉,那是如雷贯耳,今日娘娘大寿,普天同庆,连街头巷尾的百姓,都欢欣鼓舞,这份喜悦,简直能和自家祖母的寿辰相媲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狡黠:“林蒙在此,可真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说句实话,臣对太皇太后您,那可是又敬又畏,不过,咱们这世道,有时候就是要学会‘捧’,把您捧到天上,谁还敢对您不利呢?这招儿,是臣两世为人的经验之谈,效果如何,您瞧瞧,这不,已经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