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穆宗这个皇帝本就得来不易,然而从登基开始,他并未如获至宝的奋发有为,而是争分夺秒的纵情享乐。
实际上,此时的唐朝宫廷早已享乐成风,一如东汉末年和东晋时期。就连裴度、韩愈、白居易、元稹这样的骨鲠文臣也未能出淤泥而不染。
元稹颇多风流韵事,而且喜欢为他的爱人写诗。他曾先后与名妓薛涛、刘采春传出绯闻,有七律一首《赠刘采春》流传至今:
新妆巧样画双蛾,谩里常州透额罗。正面偷匀光滑笏,缓行轻踏破纹波。
言辞雅措风流足,举止低回秀媚多。更有恼人肠断处,选词能唱望夫歌。
但是相比韩愈和白居易,这位着名的无行文人甚至算得上正人君子。
韩愈貌不惊人,身体肥胖而少须,但是出了名的风流成性。据说他家中妻妾成群,纵欲无度却经常力不从心,不得不服用壮阳药物维持身体。但古代壮阳药含有硫磺,吃多了有副作用。韩愈把硫磺喂给公鸡吃,自己再吃鸡肉,以过滤毒性而获得药效。但实际情况看,效果恰好相反。
三位大文豪中,最风流人物是白居易。
他在洛阳的宅子中,长年蓄养着十几个女姬,其中最受宠的是小蛮和樊素。因为樊素善歌,而小蛮善舞,白居易便写了一句诗云: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从此,樱桃小口和杨柳蛮腰,与南陈陈叔宝的小怜横陈,都成为形容女性之美的常用词汇。
白居易七十岁时,放归樊素和小蛮,写了一首诗七律《杨柳枝》以表思念之情:
两枝杨柳小楼中,嫋娜多年伴醉翁。明日放归归去后,世间应不要春风。
五年三月今朝尽,客散筵空掩独扉。病与乐天相共住,春同樊素一时归。
以当时的风气,文人风流虽损小节,却无伤大雅,但皇帝若是过于沉湎酒色,那就于国于民有害了。
唐穆宗上台之后,被压抑的性情彻底释放,开始大兴土木,狩猎游乐。
上台初年,他就修建了永安殿、宝庆殿,并在殿中设密宴、观百戏。同时还斥重金修葺安国寺、慈恩寺、千福寺等寺院。
这一年,他又征发两千神策军,到鱼藻宫疏浚水面。待池水流通后,他就在鱼藻宫大办宴会,观看宫人乘船竞渡。时近重阳节,唐穆宗计划大宴群臣。言官上疏劝谏,以宪宗皇帝园陵尚新为由,敦请唐穆宗停办宴会。
唐穆宗置之不理,专门选在重阳节当天,召集皇亲国戚来到宣和殿中饮酒欢宴。
由此看来,他与唐宪宗父子还真是相看两厌啊。
唐穆宗虽然“宴乐过多,畋游无度”,但幸好还有一个好处:他真心喜欢玩,但是不残暴。大概他秉承的是快乐治国的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