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奎便一直在他的耳边念叨那些话,这每一句话就像是一根根刺,狠狠地刺进了秦迪的心窝。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游四叔。
终于,秦迪迈着沉重的步伐,推开了游四叔家的门。
“是福生吗?”里面传来了游四叔的声音。
秦迪没有立刻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平素在抗日宣传的时候激情澎湃、口若悬河的秦迪,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失去独子的父亲。
“谁啊?”游四叔又问。
“四叔,是我。”秦迪不能不开口了,他的嗓音有些嘶哑,“我,秦迪。”
“是秦干事啊。”游四叔将手中的旱烟袋一缠,走出来,“快些,屋里坐。”
“不了,四叔,就在院子里吧。”秦迪说道,他看着游四叔,想要开口,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有事吗?秦干事?”游四叔问。
“是,有事。”秦迪声音低沉,“福生他……”
“福生他怎么了?”游老四看着秦迪,看到秦迪的表情,他心中发慌,“受伤了?”
……
“不是,是。”秦迪抬起头,看着游四叔的眼睛,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话,“四叔,福生他,他牺牲了。”
“什么?”游老四的旱烟杆咣当一声落在青石板地面上。
“四叔,福生他牺牲了。”秦迪扑通一声下跪,“是我没保护好福生!都是我的错!我对不住您老人家!”
“福生,他,他真的——”游四叔看着秦迪,眼神中带着最后一丝期待,“真的,没啦?”
看到秦迪点头,游四叔的两滴泪花顺着衰老的眼眶,就那么掉落。
这眼泪一掉,就收不住了。
游四叔的身体顺着门框滑落,他大声抽泣起来。
绝望的老父亲的哭相是非常吓人的。
表情扭曲,身子随着抽泣,一下一下的抖动着。
这不是嚎啕大哭,是绝望的抽泣。
秦迪跪在那里,看着抽泣的游四叔,他的心中也宛若刀割一般。
游四叔已经瘫坐在地上,抽泣着,嘴巴里一直在念着‘福生’、‘福生’。
秦迪的泪水涌出眼眶,他喊了声,“阿爸!”
正在抽泣的游四叔抬起头,看过来,已经悲伤的有些发晕的游四叔就那么的爬过来,跪在秦迪免签,在他的脸上抚摸,一边抚摸一边喊着‘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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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迪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他说,“福生没了,以后我就是您的儿子,只要我活着,我给您养老送终。”
这话令游四叔回神,他抚摸秦迪面孔的手收回来,也看清楚了面前这个小伙子不是自己的儿子福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