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这里的袭击也是军统人员所为?”池内纯一郎沉声道。
“从敌人使用的火力配置来看,属下高度怀疑与军统的上海特情处有关。”佐上梅津住说道。
“所以,你是想要说,他们在白天的时候集合了大批人马在齐民医院发动袭击,在被帝国围剿,损失惨重的情况下,晚上又在浦口饭店制造了此次袭击?”池内纯一郎面色阴沉,质问道。
佐上梅津住没说话,他明白司令官阁下的意思,敌人不可能在策动了齐民医院的行动,并且是在中了帝国的埋伏、损失惨重的情况下,没有想着逃窜和躲藏,竟然在晚上又在浦口饭店袭击了户田清一郎将军的寿宴。
这是不合理的。
此外,倘若是这种猜测得到证实的话,也将说明宪兵司令部联合特高课在齐民医院所设置的陷阱围捕行动,是失败的,并没有给敌人以重创,与此同时,己方反而遭受了重大损失,这也就意味着齐民医院的行动不仅仅是失败,甚至可以用重大失败来形容了。
虽然种种考量,但是,直觉告诉佐上梅津住,浦口饭店的袭击和军统,尤其是和肖勉的上海特情处有着密切的关联。
只不过,他目前并无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
佐上梅津住引导着池内纯一郎来到了贵宾席处。
这里才是他使用了‘惨不忍睹’的词语来形容的真谛所在。
户田清一郎将军入座的餐桌,是与普通客人分开的,这里是垫高的一个厅台面,摆放了两个八仙桌。
以两个八仙桌为基准,呈现出发散状,宾客以各种各样的死态呈献给观众。
其中一部分看衣装应该是中国人。
这些应该是帝国在上海的各政权系统中的精英人士,因为地位较高,所以得以列席此处用餐。
还有一部分人身穿帝国和服,散落着死去。
这些应该是与户田清一郎旅团长关系较为亲近的帝国人士。
其中就有佐上梅津住熟悉的面孔。
譬如说,佐上梅津住就看到了自己的左侧十余米的地方,死者正是帝国在乡军人部的一位室长,此人名叫上野市卫,是长崎人。
上野市卫的头部中枪,此外小腿也中枪,看其死状,更像是小腿中枪后无法逃脱,被敌人用手枪以行刑状抵住脑袋所杀害的。
在远端,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此人是帝国在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的探长二瓶贤太郎。
因为宪兵队时常需要和公共租界工部局交涉、进入公共租界逮捕反日分子,佐上梅津住与二瓶贤太郎是颇为熟悉的,两人在数日前还曾经一同在居酒屋喝酒,没想到再见面却是如此凄惨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