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书生翻身越过木板,轻松坐上砖炕头,上了年纪的老书生不想从下面钻入,他们有忌讳,从下面爬进去似乎代表低人一等。
有的狼狈的爬上木板,手脚不便,又重重摔在砖炕头上,有的试爬了好多次,还是翻不上木板,站在外面不甘心。
有衙役大喊县太爷到,那几个老头书生才不顾那些忌讳,麻溜的从下面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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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自我安慰,我老头子苦读几十载,哪是尔等小生所能比的,老头子我吃的盐比尔等吃的米多,从下面爬进来又何妨,咱们试卷里见高下。
简陋的考场设在院子里,四面贯风,顶棚瓦片破洞,雪花就着破洞飘下,木板砖座上洒了薄薄一层雪。
而坐在土砖上,一伸腿,双脚就陷进木板外的雪堆里,蹲在茅坑里考试,与在雪地里无异。
只不过看到李县令到来,一个个的打起精神,坐直身板,努力把朝气蓬勃展现出来。
李县令穿戴整齐的官服,精神抖擞,甩着长袖威严的巡了一圈考场,每个考生都打量了一遍。
别的考生见县令来到身前,都赶紧站起身鞠躬行礼,到佟冰跟前,他撑着腮帮子仰头看破瓦思考问题,旁若无人般的投入。
李县令见他无礼,也不发火更没有异常举动,继续去打量下一个考生。
巡视完后,李县令威严的古板面孔马上换上笑容,走向那些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嘘寒问暖。
“唉哟,魏公子,让你受罪了,这天寒地冻的……”
“呵呵,孙公子,上面要求考场就这么设,本官也没办法……”
“对不住了唐公子,本官马上安排考试,你就忍耐一会功夫……”
李县令高声大叫的与那些富贵公子嘘寒问暖打招呼,毫无顾忌别人会怎么想。
佟冰清楚李县令的为人,他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做给其他书生看的,让那些没有贿赂他的人看看,这就是有钱开路和没钱自寻出路的区别。
他对那些公子哥热情有加,则对其他的书生看也不看上一眼,给人形成强烈的心理落差,让那些没有贿赂他的人有一种追悔莫及的痛恨。
李县令明目张胆的与那些公子哥展露关系,是他清楚,这些参考的大部分书生,都是考场的回头客。
能取得功名的寥寥几人,大部分人都不甘心,下一届县试都会如期而至。
他要这些落榜的书生明白,只有收买好他这个主事人,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