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吧,我从前也算不上挑食的人,可来了这里我便是最金贵的那个。”
崔祁以前很好养活,他爸爸做的特别咸的鱼干腊肉他也能吃下去,母亲偶尔放错盐糖的番茄炒蛋他也喜欢。
姬琮也落筷:“阿祁的世界有很多美食,而且食物普遍是精致的,一时接受不了也是常事。”
崔祁深以为然:“不去壳的粟米我是真的咽不下去,不放糖的糕点也不是点心,我可能是太矫情了。”
“倒也不是矫情,而是不习惯,若我一直生在王宫,大约也不会吃云夫人之前的粟米粥。阿祁不必勉强自己,总归是吃得起肉的。”
姬琮走这一遭,对感同身受有了更深的理解,崔祁曾经的生活用锦衣玉食来形容都不够,即便天子还在,也不能每日都能吃到精制的白米,可他以前就是这样过来的。
崔祁饮下清水:“哎,听说南方为唐王献上了精制的白米,唐王吃后赞不绝口,却还是制止了继续进贡,阿霖可知为何?”
这个故事广为流传,是唐王厉行节俭和克制自身的例证,姬琮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思考一会:“是求名么?”
崔祁轻笑:“说对了一部分,唐王心疼运费了。我从陈盈那里得知格院有意研制火车,想建成铁路,铺满铁路的铜钱也不够。”
道路是富裕和沟通的前提,可道路也着实烧钱,光凭现在的唐国想修建起连通全国乃至天下的铁路就是天方夜谭。
崔祁听到格院的计划罕见地瞪大双眼:“您是想要唐国破产还是要唐王卖了王宫和洛京?”
“土路都已经够贵了,更何况铁路。”
姬琮学习过道路的知识,要在整条路上铺满铁轨,要打下多少铁矿,开采多少时日?
崔祁也叹道:“没有道路是不成的,必须是国家才能修建全国的道路网,哎,我替唐王操什么心。”
乐陵的土路崔祁已是深恶痛绝,起风被吹一脸沙子,下雨又泥泞,平常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
不过乐陵已经是道路情况最好的几座城池了,彭春的路更难走,献宁也大差不差。
乐陵也是商人为了行商自行填平了一些实在崎岖的路段,好让超重的马车自如通过,经过多年发展才达到今日的规模。
“也是,明天回去该讲逍遥游了,阿祁的讲义写好了吗?”姬琮把话题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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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祁扶额:“好难,庄子每一篇都不好讲。”
在客栈用了椰子饼后,两人清晨便赶回了乐陵,王家夫妻也在,王夫人提了一条草鱼:“两位先生也回来了,今天吃鱼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