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午夜学校上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城市的上空,没有一丝缝隙。街灯在雾气中散发出昏黄的光晕,像是一只只疲惫的眼睛。林羽是一名大学生,最近手头有些紧,便在网上找了一份看似轻松的兼职——午夜在学校的图书馆整理旧书。当他看到这份兼职的招聘信息时,心里还暗自庆幸,觉得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制的。毕竟,学校图书馆他还算熟悉,而且午夜工作虽然有些奇怪,但报酬丰厚,足够他缓解目前的经济压力。

当他在午夜十二点准时来到学校图书馆那扇陈旧的大门前时,一种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那扇门高大而厚重,上面的油漆斑驳脱落,露出了里面腐朽的木头。门“吱呀”一声在他的推动下缓缓打开,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哀号。里面弥漫着一股陈旧纸张和腐朽木头混合的味道,那味道浓郁得几乎让人窒息,每吸一口都感觉像是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挠着他的喉咙。昏黄的灯光在寂静中摇曳着,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灯光下,尘埃在空气中飞舞,像是一群不安分的幽灵。

林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脚下的木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某个人的骨头上。他开始按照管理员给他的指示整理书架,那些书架一排排地矗立着,像是一个个沉默的巨人。然而,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黑暗的角落里窥视着他,那目光冰冷而犀利,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每当他转身,却只能看到一排排的书架在灯光下投下的阴影,那些阴影形状各异,有的像张牙舞爪的怪物,有的像扭曲的人脸。

突然,一本书从书架的顶层掉落,“啪”的一声砸在地上,在寂静的图书馆里如同炸雷一般。林羽吓了一跳,心跳陡然加快,感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他走过去捡起那本书,那是一本看起来很古老的书,封面已经模糊不清,像是被岁月的洪流冲刷过无数次。他翻开书页,发现里面全是一些奇怪的符号和图案,那些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祭祀仪式中使用的,有的像扭曲的蛇,有的像展翅的蝙蝠,还有一些像是神秘的符文,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又危险的气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声音很轻,却像是重锤一样敲在他的心上。仿佛有人在书架的另一头缓缓踱步,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莫名的韵律,像是在跳着一种古老而诡异的舞蹈。

林羽的心跳陡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的手心满是汗水,把那本古老的书都浸湿了。他放下书,朝着脚步声的方向走去,脚步有些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试图穿透那层层树架的阴影,找到声音的来源。绕过几个书架后,他发现了一个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那楼梯隐藏在书架的后面,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楼梯口散发着一股更加寒冷的气息,像是一个通往冰窖的入口。地下室的门半掩着,从里面透出一丝微弱的光,那光在黑暗中闪烁着,像是鬼火一般。

林羽犹豫了一下,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一方面,他的好奇心被那神秘的地下室和奇怪的脚步声完全勾起;另一方面,他又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旦踏入地下室,可能会有无法预知的危险。但最终,好奇心还是驱使他走了下去,他的手紧紧地抓住楼梯扶手,那扶手冰冷刺骨,几乎让他的手失去知觉。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下降,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仿佛要将他冻结。

地下室里摆满了各种陈旧的箱子和杂物,那些箱子有的已经破损,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有一些破旧的玩偶,眼睛空洞无神,像是在默默地注视着他。墙壁上挂着一些已经发黄的画像,画像中的人物面容模糊,但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哀怨。在地下室的尽头,有一个石桌,石桌上放着一支燃烧的蜡烛,烛光在微风中摇曳着,在墙壁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影子。烛光下有一本摊开的日记,那日记的纸张已经有些脆化,边缘微微卷曲,像是在诉说着它所经历的漫长岁月。

林羽走近石桌,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本日记,仿佛被它施了魔法一般。他拿起那本日记,手指微微颤抖。日记的字迹也有些模糊,但他还是能辨认出一些内容。日记的主人似乎是这所学校的一位老教师,从日记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充满求知欲但又有些偏执的人。他在日记中提到了学校里隐藏的一个秘密,一个与午夜有关的恐怖仪式。他描述着每当午夜来临,学校里的某些东西就会被唤醒,那些东西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带着死亡和灾难的气息。他们在校园的各个角落游荡,寻找着猎物,一旦被他们盯上,就会陷入无尽的恐惧和痛苦之中。

就在林羽阅读日记的时候,地下室的温度骤然下降,他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色的雾气。他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靠近,那力量无形却又无比沉重,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身后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那笑声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尖锐而刺耳,在地下室里回荡着,让他的耳膜生疼。他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一片黑暗和那些隐隐约约的杂物的轮廓。他的心跳如鼓,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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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慌乱地想要离开地下室,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他还是努力地朝着楼梯的方向跑去。可当他转身时,发现楼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冰冷的石墙。那石墙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缝隙,像是从地下长出来的一般。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开始在地下室里疯狂地寻找其他出口,他的手在墙壁上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一个暗门或者通道。

这时,那些墙壁上的画像仿佛活了过来,画像中的人物眼睛开始转动,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恶意和贪婪。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像是一道裂缝,从他们的脸上蔓延开来,越来越大,几乎要将整个脸庞撕裂。他们的身影从画像中缓缓浮现,像是从另一个维度穿越而来。他们的身体半透明,散发着阵阵寒意,每靠近林羽一步,周围的温度就会下降几分。

这些幻影有的是穿着古老校服的学生,他们的校服破旧不堪,上面有一些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他们的头发凌乱地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双闪着寒光的眼睛。有的是面容狰狞的老师,他们的脸上布满了青筋,眼睛凸出,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他们的手中拿着一些奇怪的工具,像是教鞭,但又更像是某种刑具。

幻影们朝着林羽飘来,他们的动作轻盈而诡异,像是在水中游动的鬼魂。林羽惊恐地躲避着这些幻影的攻击,他拿起身边的杂物向他们扔去,但那些杂物直接穿过了幻影的身体,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幻影们越逼越近,他们伸出手,那些手像是干枯的树枝,手指细长尖锐,散发着黑色的气息。林羽被逼到了地下室的一个角落,他的后背紧紧地贴着墙壁,感觉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牙齿也在打颤,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他发现石墙的一处有一个小小的缝隙,那缝隙很窄,几乎难以察觉。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力地挤了进去。缝隙后面是一个狭窄的通道,通道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腐烂的尸体和化学药品混合的味道。林羽强忍着恶心,沿着通道向前走,他的身体在狭窄的通道里艰难地挪动着,衣服被墙壁上的石块划破,皮肤也被擦伤,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疼痛。他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扇铁门。铁门上刻满了奇怪的符文,符文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像是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又仿佛在阻止什么东西从里面出来。

林羽小心翼翼地靠近铁门,他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跳出胸膛。当他的手触碰到铁门时,一股电流般的感觉传遍全身,让他的手臂一阵麻木。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铁门,门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寂静的通道里回荡。门后是一间教室,教室里摆放着古老的桌椅,那些桌椅看上去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黑板上用鲜血写着一些扭曲的字,那些字像是在痛苦地挣扎,笔画蜿蜒曲折,像是一条条蠕动的虫子。

林羽走进教室,他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噩梦之中。教室里的空气异常沉重,每走一步都需要付出很大的力气,他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拖住了一样。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像是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突然,桌椅开始剧烈地抖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声音像是无数把锯子在锯木头,让人的耳膜生疼。那些原本空着的椅子上,渐渐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身影,像是学生们坐在那里上课。他们的身体也是半透明的,散发着一种阴森的气息。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从教室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她的脸色苍白如雪,没有一丝血色,眼睛里流淌着血泪,那血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她的头发很长,几乎垂到地面,在风中轻轻飘动。她缓缓地走向林羽,每走一步,周围的温度就会下降一些。她的眼神空洞而又充满了哀怨,嘴里念叨着:“为什么要唤醒我们?为什么要打扰我们的安息?”那声音在教室里回荡着,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分不清方向。

林羽吓得双腿发软,他想解释,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眼睛紧紧地盯着女孩,试图从她的身边找到一条逃生的路。女孩伸出手,她的手指细长冰冷,像是锋利的刀刃,在昏暗中闪烁着寒光。就在她的手快要触碰到林羽的时候,教室的窗户突然破碎,一阵狂风呼啸而入。那狂风像是一头发怒的野兽,席卷着教室里的一切。女孩的身影在狂风中渐渐消散,那些桌椅也停止了抖动。林羽趁机逃出了教室,他的脚步踉跄,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朝着通道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