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的。”老板的眼神看向了柜台，那里插着一支凋零的桂花。

“什么？”李长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还有满腹的愧疚。”老板勾了勾手指，将那支凋零的桂花引了过来。

“这支花是我从老家带出来的，它陪伴了我三十年。”他的情绪有些低落。

“来，我和你共饮一杯。”

老板倒了两杯酒，和李长风轻轻触碰，杯口略低了一些。

看来他不仅懂得喝酒，也懂得喝酒的规矩。

“过去开杯痛饮，是要掩饰内心的空虚，现在看到陌上的花，也可以醉了。”

老板的脸上也浮现了一抹潮红。

“这酒叫什么名字？”

“尽白头。”

“这酒的名字很奇怪。”

“奇怪什么？”

“你明明没有一丝白发，为何要叫尽白头？”

“因为，我曾负了一个人。”

“谁？”

“姬玄。”

李长风沉默了，人间只有一个族姓为姬，正是大周皇族。

而当今天子，正是姬玄。

“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李长风已知道这酒坊老板的名字。

这些天，消息传的沸沸扬扬，酒剑仙醉斩大周奸细，又反叛出大周。

“你早该知道的，这人间除了我又有谁能酿出这种好酒？”

老板正是酒中仙张元修，只不过他的名字震动人间后，已成了酒剑仙。

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懂得酿酒的酒徒，一步入天人，

这样的说是天赋才情，人间罕见，古无往者。

但真正的缘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酒的好坏，并不在它的本身，而在于你是以什么心情喝下它，一个人若是满怀痛苦，纵然是天下无双的美酒，喝到他嘴里也是苦的。”

李长风摇头，酒不过是情绪的释放物而已。

喜酒，丧酒，朋友的酒。

无论哪一种，都会让人醉。

而醉了之后，往往是人最真诚的时候，有些人甚至能吹嘘借你五百两银子，可你第二天连他人都找不见。

所以老话常说，观人于酒后。

“你说的是人，不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