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国前夜,高凌霜在自己的房子里接到了高远瞻的电话,带着醉意的声音哽咽道:“凌霜,你是不是怨爸爸?”
十八岁的高凌霜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开口道:“爸爸,我从不反对你再婚,妈妈在临终前单独跟我说过话,她希望能有人照顾你和我,让我到时候不要闹脾气,要和阿姨好好相处,不要让你为难。她一直在为你考虑,想让你余生幸福。
只是爸爸,你的第二春太快也太热烈了。你为了追思妈妈给母校捐赠了音乐馆,可你却在妈妈名字命名的音乐馆里一见钟情了另一个女人,妈妈去世才刚刚一年而已,你的所作所为映衬的你对妈妈的感情像是一个笑话。
你有多久没有去妈妈的墓地看一看了?你还记得妈妈的墓地在哪里吗?”
平淡的语气,平静的言辞,却字字如锐利的箭簇直扎高远瞻的心脏,失去亡妻的痛苦铺天盖地涌来,熟悉的痛感让他无法承受,“凌霜,爸爸没有,爸爸只是……只是不敢去,太痛了,……失去你妈妈的感觉太痛了。只有遗忘我才能活下来……”
高凌霜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她想如果是妈妈就不会这样做,妈妈不会为了缓解痛苦而移情别人。
这些年,她和爸爸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没想到,爸爸突然就没了……
下了飞机先回了自己住所,转头就去了那个家,家里一片愁云惨淡,袁姿娴哭得不能自已,当年她大学未毕业就结婚,之后一直养尊处优安心的做富太太,没有工作过一天。
丈夫是她的天,天塌了,她像被圈养的金丝雀失去了金丝笼不知所措。
妹妹弟弟也在家里,一脸惶然,他们俩相差一岁,一个十七,一个十六,都还未成年。
看到她回来,他们的眼神有怨怼,也有依赖。高凌霜不管他们,沉声问袁姿娴:“爸爸现在在哪儿?”
袁姿娴刚停歇的哭声马上又要继续,被高凌霜不耐烦的打断:“在哪儿?”
“殡仪馆。”
接下来,高凌霜先去了殡仪馆看了爸爸,来不及悲伤又赶赴公安局了解爸爸跳楼真相。
她的爸爸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去,警方给出的说法是企业经营不善,资不抵债,跳楼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