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以呢?邵家能让她带女儿嫁过来,已经是格外宽容,她自己不能不懂事。
孔嬷嬷听得七窍生烟,火冒三丈,暗想这是当长辈的能说出来的话么?芳姐儿还怀着身孕,她就这么来气人,莫非跟芳姐儿有仇?
不对,芳姐儿此前压根不认识这个老虔婆,所以,她是跟王爷有仇啊!
刚要发怒,忽听贺芳亭扑哧一声笑了。
孔嬷嬷心里顿时平静下来,要论气人,芳姐儿也不差,今日要被气个半死的,只怕是这没眼色的老虔婆。
邵十姑:“......王妃为何发笑?”
贺芳亭没有立刻回答,笑了一会儿才道,“十姑奶奶也恕我直言,此前,我常听人说十姑奶奶贤良淑德,样样都是上乘,心里十分敬仰。今日才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邵十姑脸色变得难看,忍了又忍,还是问道,“何出此言?”
贺芳亭又是一笑,“十姑奶奶,原是个糊涂人。”
邵十姑:“老身何处糊涂?!”
贺芳亭的目光中含着一丝轻蔑,“三岁幼童都知道,彭氏挑唆璎儿,并非想要伤害她,真正的目标是我腹中孩子。王爷大发雷霆,甚至累及三爷,也是这个原因。十姑奶奶却说是为了给璎儿出气,不是糊涂是什么?俗话说得好,宁跟聪明人吵次架,不跟糊涂人说句话,十姑奶奶请回罢!”
邵十姑:“......你敢说你不是为了女儿,报复彭氏?”
贺芳亭笑叹,“十姑奶奶,你又糊涂了。”
邵十姑脸色更差,“糊涂在哪儿?”
贺芳亭好整以暇地道,“如何处置彭氏,是王爷的决定,与我有什么关系?十姑奶奶若真想说教,也该去找王爷,找我做什么!”
邵十姑皱眉,“你是沉锋的妻子,他若有不妥之处,你也该规劝着!怎能让他寒了兄弟的心?”
如果不是贺芳亭那女儿直接将事情捅到银安殿,沉锋也不会大动肝火,必然顾及兄弟之情。
彭氏其实也不算什么,逐了就逐了,她担忧的是老三因此而对沉锋生出怨气。
贺芳亭摇摇头,施施然道,“那可不敢。王爷能娶我这再嫁之妇,又容许我带上女儿,已经是莫大的恩赐,我哪敢对王爷说三道四。您方才也说过,我比不得初嫁新娘,一言一行都得慎重。”
邵十姑被她堵得说不出话。
半晌才道,“规劝夫君,也是为人妻子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