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儿必须尽快跟他们断了往来,否则保不住几十年的清白名声。
方山长的神情纠结而痛苦,缓缓摇头,“不能。”
前脚大张旗鼓地为谢梅影赐字,后脚决裂,这是在打自己的脸。
俞氏:“为何?!”
方山长沉声道,“因为,见风使舵、随波逐流,也是做人的大忌。”
俞氏急道,“你是受了蒙骗!”
方山长苦笑,“世人不会在意,也不会相信我不知情。如果我与谢氏姑侄决裂,世人只会又给我加上一项薄情寡义的罪名。”
他现在就如老鼠进了风箱,两头为难。
俞氏气怒交加,“你啊你,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叫你别帮他们,你就是不信!”
方山长叹道,“我也后悔,可惜晚了。”
两人多年夫妻,彼此了解,俞氏瞪着他冷声道,“所以,你已决定一条道走到黑,继续帮着他们对付顺安郡主?”
方山长沉默不语。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路走错了,也得强行走下去,用顺安郡主的“恶”,衬托出谢梅影的“好”,方能转变风向,稍微挽回谢梅影的名声,他也才有可能保住来之不易的偌大声望。
再则,顺安郡主,他已经得罪了,修好也来不及。
如果再与谢氏姑侄决裂,就也得罪了他们,容墨毕竟是远昌侯。
首鼠两端,反受其害,不如选定一方。
他还以为老妻会骂他,甚至打他。
然而没有。
俞氏叹了口气,平静地道,“随你,你爱如何便如何,我明日收拾行装,回荥阳老家等着你。”
方山长:“......为何回荥阳老家?”
他身体不错,还能再当几年山长,未到回乡养老之时。
俞氏淡淡道,“因为,沈、韦二人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不,你比他们还惨一点,他们纵然丢了官,名声并无大碍,你却是斯文扫地。”
说完离开了书房。